往外冒。
她不知松月回薛家了沒,找到崔護院了沒,崔護院叫不叫得動,會不會馬上過去,又是否還記得那竹屋的具體位置。
若裴雋真在那裡,見了崔護院,會相信他的話嗎?
崔護院見了裴雋,又是否會帶信,會不會馬上轉身去報官?
對,她竟忘了這些細節,可這種種都是漏洞,差一分,便會出亂子。
她太著急了,也太沒經驗了,竟什麼都沒想到,可眼下卻又不知該怎麼辦。
哥哥一定還在禮部上值,更何況他也不一定會幫她;母親更不必說,是絕不會碰、也絕不敢讓她碰這事的,駱家這邊更是一個能相信的人都沒有,她不知道能找誰幫她帶信。
而戚進,他逃了嗎?還是被抓到了?
這時她突然想起來如果戚進被抓,駱晉雲很可能會出門去,親自去審問。
對,她可以看看駱晉雲還在不在家中,若他在,那至少證明戚進還沒被抓到。
想到此,她立刻出院子去,一邊還在想理由,一邊就準備去和正堂,然後順口問玉溪:“有看見將軍嗎?他在不在和正堂?”
玉溪搖頭說不知,倒是院內的晚秋說道:“將軍好像是出去了,剛才將軍要來找夫人,才到了院外,長生就過來把他叫走了,說是什麼驍字營的人找。”
薛宜寧一聽就白了臉,彷彿身體裡的血液都在一瞬間凝固起來。
很久她才喃喃問:“什麼時候的事?”
晚秋想了想:“有段時間了,還是松月剛過來的時候,算下來得有大半個時辰了。”
也就是說,此時,戚進已經在受審了……
頹喪間,薛宜寧一陣踉蹌,幾乎要摔倒,好在玉溪及時將她扶住。
回到屋中坐下,她只是發呆,一句話也不說。
大理寺有個詔獄,據說進了那裡,沒有審不出的案子。
犯了罪的,能將自己的罪行一五一十都說出來,沒犯罪的,為了解脫,也能給自己編出十條八條罪狀來。
人到了那種地方,再不能受自己控制。
薛宜寧不敢寄希望於戚進誓死不開口,只能祈禱松月順利找到了崔護院,此時崔護院已在前往竹屋的路上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她卻沒有更多訊息。
下午,狂風大作,烏雲自天邊滾滾而來。
整個駱府都被籠罩在陰霾下,不見一絲亮光。
一場雷霆大雨即將到來。
薛宜寧看著院中被捲起的樹葉和塵埃,透不過氣。
她的感覺很差很差,就像京城被攻破那天上午一樣,像她計劃與裴雋一起出逃,卻被父親找回一樣。
那個時候,她也是這樣的感覺,壓抑,喘不過氣,有一種強烈的,要出什麼事的感覺。
第無數次,玉溪勸她用飯時,她說道:“你再去薛家一趟,找松月,問她我交待她的事辦得怎麼樣了,問到訊息就馬上回來和我說。”
玉溪不明所以,但見她著急的樣子,還是應下,急急忙忙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