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清仍舊記得霍老爺子彌留前,蒼白枯瘦的手?攥著她的,分明?是眷戀不?舍的,聲音很輕:“囡囡,帆卓就交給你了,別人……我都不?放心,只?能是你的。”
老人家勉強笑了笑,閉上眼之前,貪婪的看著他在這世上的唯一牽掛:“你那對不?成器的父母啊……囡囡,別太苦了自己了。”
這是爺爺留給她的最後一句話。
霍老爺子去世的那天,霍清不?允許別人把他的屍體送到太平間?,而是自己守在病房裡,守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她是被人拽出病房的。
然後,自虐似的不?吃不?喝,知道霍老爺子出殯的一瞬間?才找回來自己的聲音——霍清記得自己看著霍銘恩,看著他躲閃心虛的眼神?,冷冷的笑了一下:“你不?會有好結果的。”
霍銘恩,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畜生。
她恨他精蟲上腦種馬變身,恨他讓自己從?小生活在一個?畸形詭異的家庭裡從?未感受過片刻溫暖,同樣恨他pua了燕芸讓那個?傻女人死活都不?肯離開他,但?這一切都比不?上霍銘恩害死了霍老爺子。
這件事情?不?用質疑,霍老爺子就是被霍銘恩這麼多年?的做派活活氣死的。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比自己的生父讓自己更恨更討厭的人了,只?要自己還?活在世上一天就一定會在帆卓壓榨他一天,守好爺爺的基業,然後……伺機報復。
是的,霍清從?未有一時半刻停止過自己‘報復’的念頭?。
現在讓霍銘恩和燕芸這兩口子住在豪宅裡吃香的喝辣的,她都覺得窒息。
這麼多年?,她一直‘佈局’的報復,卻間?接性的不?知道讓這滿腦腸肥的醜惡嘴臉享受了多少……
從?回憶裡抽身,眼前霍銘恩那張油頭?粉面的臉依舊是讓人看一眼就想吐。
霍清垂在身側的手?指不?自覺的聚攏成拳,她耳邊貫徹著霍銘恩聲音尖利的咆哮,漸漸麻木。
所以,為什麼要任由這樣的人作威作福呢?
“很多話,我不?想重複,就警告你最後一次在我面前提這件事。”霍清聲音又沉又冷,她盯著霍銘恩,一字一句的陰柔無比:“以後如果在敢提,我會把霍偉松直接開除。”
……
偌大的宅子裡一片寂靜,燕芸喉結滾動了一下,莫名覺得有些不?對勁兒,連忙暗自扯了扯霍銘恩的袖子。
可這自卑又自負的老男人被女兒‘壓榨’多年?,早就忍受不?了了,當即甚至還?瞪著眼反駁了回去:“你在威脅你老子?我說了又怎麼了?”
“沒怎麼,很好。”霍清微笑著:“那我也會說到做到。”
殺雞儆猴,逐漸收網,有些事情?不?趁著這個?時候做,還?能什麼時候?
霍清說著,就撥通了公司人事部的電話。
她聲音清冷,乾脆的張口通知:“給霍偉松準備離職手?續,通知他明?天不?用上班了。”
霍偉松再次回到公司後早就不?是帆卓的重要員工,就是普普通通混飯吃的一員而已,人事部作為無情?的工作機器在接到老闆的電話後當然是不?會有什麼意?義,當即就毫不?猶豫的去辦事。
霍清結束通話電話,看著眼前面色驚愕的兩個?人,氣定神?閒的微笑,甚至晃了晃手?機:“怎麼?滿意?了麼?”
霍銘恩大概是氣到說不?出話來,他死死的瞪著霍清,臉直接漲成了豬肝色——甚至抬手?捂了下胸口。
“銘恩,你沒事吧?”旁邊的燕芸一下子就緊張了,她連忙扶著霍銘恩到沙發邊上坐下,給他倒水拿藥:“你是不?是這血壓又上來了,千萬別生氣。”
她‘伺候’著霍銘恩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