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時猶豫了下,開了口,“沈峰主,我覺得,方才不應當罰楚師兄。”
沈風渠沒有說話,等著他繼續說。
等了一會兒,對面的人又沒音了,沈風渠問道,“為何不該罰?”
唐時說,“方才是鍾然先挑釁楚師兄的,他說了一些很難聽的話……”
沈風渠,“說了什麼?”
他倒想知道,白蓮花是聽了什麼動手的。
唐時看他一眼,低下了頭,聲音小了下來,“說的是關於你的。”
沈風渠愣了,說他什麼?
“鍾然說……他上滄瀾就是為了你,說遲早能想辦法把你弄到手……還說別以為他不知道,楚師兄跟他是同一種人……”
“還說楚師兄能裝,說他要是能拜入沈峰主門下,一定……”唐時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沈風渠的臉色,聲音細若蚊足,“一定會把沈峰主幹的下不了床。”
沈風渠面無表情,哦,剛剛說什麼來著?罰錯了?確實不應該罰徒弟,徒弟下手還下輕了。
“你在何處聽見的?”
唐時撓撓腦袋,“我也想去找楚師兄比試,就跟過去了,跟過去的時候聽見的。”
其實還有一件事他沒有說,就是楚臨淵動手的時候他還攔了一下,如果不是他攔著,估計鍾然能直接被那道劍風捲到崖邊,掉下去要直接摔成肉泥了。
沈風渠微微點了點頭,“我知曉了,此事不要再同別的弟子說。”
唐時說他明白,看著沈風渠要走,又喊住了他,“沈峰主。”
沈風渠停了下來。
唐時不好意思的問他,“我想問問……江小曲,他還會回來嗎?”
沈風渠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感覺一瞬間有些陌生,他有些意外,難得唐時還一直記著。
他語氣溫和了不少,“他可能不會回來了,不過……他若是有空,說不定會來看你。”
唐時應了一聲,倒是有些期待了,向他道了謝。
沈風渠到了弟子們都散去了,回到了一指峰,去了後山思過崖。
思過崖四季嚴寒,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放眼望去就是天際一望無際的白,和少年跪在崖邊的身影。
沈風渠走近,看到了楚臨淵背上月華白袍映出來的大片紅色鞭痕,他心裡有一些心疼,開口道,“回去吧。”
少年站起身來,面上依舊是冷淡,兩人一前一後的走,沈風渠要去碰少年背上的傷口,少年向後退了一步,氣息冰冷,避開了他的手。
沈風渠沒說什麼,收回了手,反正等會回去了也要跟他看的,彆扭也沒用。
回去了,他把人叫到了房間裡,少年站在不遠處,身形和暗處的陰影交融在一起。
“為何要動手傷人。”沈風渠問他。
他估計白蓮花也不會跟他說的,果然,少年嗓音冷淡,“失手。”
沈風渠嘆了口氣,這個木頭啊,燭光映在他的臉上,他拍了拍床榻旁邊的位置,“過來,坐下。”
少年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然後坐到了他旁邊,離得很遠,彷彿靠近他會得瘟疫一樣。
沈風渠眼皮子抽了一下,他主動朝少年靠過去,拿出來了藥膏,“把衣服脫了。”
少年繃直唇角,“我自己可以。”
沈風渠偏不,“要我說第二遍?”
過了好一會兒,少年妥協了,沈風渠一邊給他塗藥,一邊問他,“疼嗎?”
少年背脊繃直,身形僵了一下,然後渾身氣息變得陰沉下來。
沈風渠說,“你和他相處的不好,為何還要讓他天天來峰裡練劍?”
本來就不怎麼喜歡鐘然,如今更討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