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僅剩瑞王和紀如月,空氣彷彿被寂靜凝固,唯有燭火搖曳,映照著兩人的影子。
紀如月深知,這暗中定是有暗衛無數。
“你與玉安所言,細細講與本王聽。”瑞王的聲音低沉而威嚴,每一個字都像是敲在鐵石之上,迴盪在室內,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紀如月心中一凜,她明白,此刻的瑞王並非平日裡那般溫文爾雅,而是危險至極。
紀如月微微頷首,眼神如秋水般明淨,坦蕩從容,“為困住長樂公主,紀商商船特意在航道上迂迴,硬生生拖延了十日的時間,殿下是知曉的......”
她詳細敘述了紀商商船如何巧妙地牽制住長樂公主,公主有多憤怒,上岸第一時間將船上所有船伕和無辜之人盡數屠殺,以洩其憤。
隨之入城後,得知瑞王盛舉,氣得欲想王爺死。
其中種種都是紀家暗樁探查得知,她也是第一時間稟報了王先生......
“砰——”瑞王一掌重重拍在面前的小几上,力道之大,牽動了傷口,他的面色霎時變得更加蒼白,痛苦與憤怒在眼底交織。
“本王這好皇妹!好!好得很!”
“殿下切莫動怒。”紀如月下意識上前一步,眸底滿是擔憂。
“哼,本王如何不怒?這次是本王大意了,讓她鑽了空子。”
紀如月又小聲勸慰道:“王爺,稍安勿躁。敵在暗,王爺在明。”
瑞王氣的眼睛都有些發紅,“待本王審出結果,便直接拿了這好皇妹!”
紀如月卻是搖搖頭,“王爺糊塗。”
瑞王一愣!
從未有人敢如此與他說話,此情此景,區區女子敢說他糊塗?
紀如月立馬跪下,言語中有一絲急切,“對方是死士,如何逼問亦是不會說的。即便他說了,說出來的話王爺可會信?就算審問出來又如何?證據呢?”
“若他人問王爺,你信一個身份未明的刺客之言,都不信自己皇妹?王爺如何應對?”
“而且…”
瑞王劍眉緊擰,“而且什麼?”
“若未猜錯的話,而且長樂公主定已離開濟州城,無人知曉她來過,她大可不認。反過來,還可以告王爺誣陷!”
瑞王被她說得一分分冷靜下來,“繼續說。”
“這啞巴虧,王爺得吃。”
紀如月見他面色越來越冷,說:“但也算好事。”
“本王受如此重傷,還是好事?”
紀如月點點頭,“自此之前,與王爺言明種種,王爺應當是聽進去了,雖心有質疑,卻從未深信,是否?”
瑞王:“......”
紀如月繼續道:“此番這般,也算將長樂公主擺上明面,自此以後王爺多加警惕,自不會再吃暗虧。”
瑞王氣得深吸了口氣。
自然是這個道理。
但他何時吃過這般的虧?
長樂該死!
紀如月又添了把火,“長樂公主會如此生氣,亦證明她無能。她想收攏紀家財富,但紀家自會擇明主,並非愚昧之輩。她想贏濟州民心,民心所向亦是王爺,這便是天意。”
“若說輸贏,自然是王爺為尊,她不過敗者之怒,以卵擊石罷了。”
“王爺,不怕她急,只怕她不急!來日方長。”
紀如月是一句句誇讚、一句句勸慰,說了好些話,硬是將瑞王心中那把火按了下去。
火是按下去了,但對一個人的仇怨,卻是前所未有的高!
“你且起來,別動不動便跪下,本王並無苛責與你。今日之事你通報有功,怪本王輕敵了。”
他的確是沒把那些話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