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被她這冷靜帶刺的一番話說的冷汗都快下來了,吞吞吐吐的辯解:「霍總,真的沒……」
「霍偉松我都能開除,你們遠山算什麼?」
末了,霍清拿著包站起來走人,毫不留情的給中年男人留了一句:「替我轉告你們老總一句,有這時間給我挑鐲子攀關係,不如把心思放在正地方——第三季度的招標會可馬上就要開始了。」
她可不希望到時候遠山拿不出來競標書,企劃書,就用弄歪門邪道的手段到她面前來班門弄斧。
這麼噁心的集團,霍清覺得碰到一次就夠了。
周是茗和裴南見她走了,也連忙跟著一起走,就把那個中年男人尷尬的晾在了原地。
「別跟著了,明天回公司,我今天得早點睡。」霍清不顧身後那兩個玩咖的阻攔,高跟鞋踩在地磚上一路清脆的『噠噠』聲走出酒吧。
裴南攬住她:「等會兒,你喝酒了還開什麼車。」
「嘖,讓開。」霍清蹙眉,抖掉他的手,夜裡有些風把碎發吹到臉上,女人挽到耳後淡淡的說:「我找代駕。」
「我不就是代駕麼。」裴南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霍清夜色裡精緻柔媚的側臉:「我送你…還有是茗,她也喝酒了。」
「拉倒吧,我可不當電燈泡了。」周是茗聞言,未等霍清說話就翻了個白眼,坐在酒吧外面的椅子上嘻嘻笑:「我不用你們送,有人送,你趕緊先送清清回去吧。」
裴南自然是樂意的,霍清沒說什麼,沉默著上了副駕駛。
旁邊免費司機駕駛的一路上,她上車繫上安全帶後就靠在椅背上,闔著眼睛宛若補眠。
可裴南知道霍清沒睡,這女人是不會在車上睡著的。
趁著紅燈停下的時候,他腦子裡琢磨著剛剛霍清說的話,有些謹慎的問:「你真要開除霍偉松?」
他突兀的提問似乎並沒有讓霍清驚訝,女人甚至連閉著的眼都沒睜開,就輕聲『嗯』了下。
「這樣好麼?」裴南皺眉,並不贊同她的處理方式:「畢竟,他是你大姑兒子,是你堂哥。」
「你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優柔寡斷,無條件袒護自家親戚了。」霍清依舊沒睜眼,冷笑的聲音有些喑啞:「堂哥又怎麼樣,廢物還想舔著臉一次次留下麼?」
裴南有些尷尬的失語半晌,才悶悶的說:「我只是怕他們找你麻煩。」
畢竟『自家人』找起麻煩的時候,殺傷力遠遠比外人更大。
就好似剛剛霍清能毫不客氣的對遠山集團的人冷嘲熱諷,但面對自家大姑,她能狠的下心腸麼?
裴南的話在靜寂的車廂裡尤為明顯,似乎尾音落下都微微顫動,好一會兒,霍清才睜開眼睛——那雙漂亮瀲灩的狐狸眼裡神色清明。
她說:「我從不怕麻煩。」
如果怕麻煩,霍清就不會在幾年前大學畢業時毫不猶豫的撕掉去國外讀研的通知書,而後一腔孤詣的扛起來『帆卓』這個重擔了。
選擇承擔起家族企業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以後自己面對的路就是『責任』和『犧牲』。
霍清不想被人說她掌控著爺爺給的最多股份,就潛移默化的把帆卓發展成自己的企業,所以這麼多年面對著各路親戚的壓榨,一直都是隱忍的。
但透過霍偉松這件事情,女人忽然意識到了有的時候越隱忍,有的人就越得寸進尺。
帆卓作為江塢數一數二的地產界龍頭,雖然在全國各大城市擁有了二十家大大小小的子公司,可如果想再進一步發展,冷靜而精準的管理層是最必要的。
這是不能被『家族企業』四個字困住的脈絡。
所以,是時候該殺雞儆猴了。
車子開到樓下,霍清指尖輕輕揉著太陽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