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寧依只是哭,沒說話。
「沒事。」項澤理所當然的以為這次是又失敗了,但少年毫不在意,勉強笑了笑故作大大咧咧的道:「疤消不掉也沒事,咱們回家吧。」
「什麼啊。」方寧依吸了吸鼻子,抬起腦袋眼眶紅通通的看著他,少女雖然在哭,但亮晶晶的眼睛彷彿水洗一樣在閃著光,她甕聲甕氣的說:「醫生說我身上的疤能治,這次終於能治了。」
多年夙願如願以償,她也實在是……一時之間丟人的沒忍住哭了而已。
項澤完全沒有想到居然會是一個好結果,整個人都呆若木雞僵在原地了。
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他垂在身側的手在微微發抖——這不是緣由欣喜,只是他有點心疼,其實無論方寧依怎麼樣他都不在乎,只是他知道女生因為這個自卑惶恐,在乎了很多年。
半晌,少年抬起修長的手臂將女孩摟在懷裡。
一種暖暖的擁抱姿態,將她攬入懷中,大手輕輕的拍了拍方寧依的後背:「乖,不哭了。」
「哇,這小子看起來不錯嘛。」一旁圍觀的霍清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笑著和邊上的周放忍咬耳朵:「還挺會哄人的。」
……
周放忍有把她眼睛捂住不給看的衝動,他知道,霍清一向最喜歡年輕男生了。
不過現在,也不是管霍清的時候。
等方寧依和項澤抱夠了,少年才走過去恭喜了一下,隨後轉頭雷厲風行的和方寧依的主治醫師交談。
少年口語流利,思路清晰,整個問診的過程中甚至都完全不需要一旁的安東尼插手,霍清剛開始津津樂道充滿欣賞的看著,可越看越覺得,這小破孩似乎就是在故意和安東尼較勁呢。
只不過,他也的確用不上安東尼就是了。
霍清覺得好笑,側頭看了一眼安東尼——果然男人其實也喜歡暗暗較勁,現在安東尼的模樣,就明顯的有些失落了。
幾個人從醫院離開後,才終於吃上安東尼盡地主之誼的一餐。
美國好吃的東西很少,重油的炸雞快餐或者是安東尼提前訂了位置的西餐廳其實味道都一般般,幾人吃的都有些索然無味,只有本土的安東尼還覺得挺開心。
他提前醒了酒,彬彬有禮的給眾人倒上,而後微笑著和霍清碰杯:「清,歡迎你來舊金山。」
霍清笑笑,淡淡的抿了口杯裡的紅酒。
「既然來了,那就多待幾天。」安東尼興致勃勃的邀約著:「我有一所獨棟在湖邊,要不要我託人收拾一下你搬過去住,條件總是要比酒店強多了的。」
……
霍清覺得安東尼是在挑事。
搞笑,是她帶著一群人來的其中還有她『男友』身份的周放忍,她要是單獨跑路了去住獨棟,其他人怎麼辦?
尤其是她明顯感覺到安東尼一說完,旁邊的少年似乎下頜線都繃緊了,微微垂眸——好傢夥,手背上青筋都氣的若隱若現了。
嘖,可真禁不起逗。
「呵呵,不用了。」霍清把眼神轉回到餐盤裡的牛排上,她慢條斯理的切著,客客氣氣的拒絕:「住酒店挺好的。」
「啊,那有點可惜。」安東尼眨巴眨巴了眼睛,似乎是真情實感的覺得遺憾:「那是木屋,有篝火,你喜歡的。」
。
靠,越說越引人歧義了。
不過這還真是她喜歡的美式獨棟,以前和安東尼聊天的時候,自己曾經說過這個……也難為他這麼多年還記得。
就是此情此景說出這話,結果大概是有點糟糕,霍清咬了咬唇,默默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