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琰挑了挑眉頭,“仲德先生不會以為,我是隨便跟他這麼說的吧?我要不是提前獲知了有人有這個參與考試的想法,哪裡會做出這種承諾。”
所以眼下的情況,可真是田豐怕什麼來什麼了。
因人手缺乏的緣故,他們這些出題之人還得負責閱卷,於是在他的忐忑不安中,迎來了這一張張答卷的校閱。
字跡什麼的便不必多說了。
對方今計程車人來說,寫出的文字就是他們的臉面。
雖然不需人人都和衛覬、張芝、蔡邕這些人一樣,寫出一手讓人眼前一亮的好字,但起碼的字形流暢,卷面清晰還是能做到的,這樣一來,拼的就是他們在這答卷中所展現出的水平了。
卷子審閱到一半,田豐就看到了一張讓他都覺得有些心驚的答卷。
這張卷子中的
有些話其實還有些稚嫩,但這絲毫也不影響從這字裡行間透露出的一個“奇”
字,若是在治理民生上喜歡走奇道,其實是有點問題的,可如果是在兵法謀略上呢?
這就是好一個奇才了!
田豐倒是有心將這份卷子的評分稍微往下壓一壓,說不定還能讓這個賢才流往其他地方,但這一來對不起他的良心,二來,喬琰對這種可能出現個人傾向干擾決斷的情況,其實是有過考慮的——
一張答卷起碼要經過四個人的手進行打分計量,透過眾人裁決去掉一個最偏離的,而後取平均值。
若是田豐對此做出了什麼不合適的評判,反而要給他招來麻煩。
果然在他給出了個正常評分,將其傳到了被叫來改卷的荀攸手中後,就見對方在閱卷數行後,忽然叫了聲“好”
。
荀攸向來內斂,也難免有這樣的表現,可見此人是真有本事。
還不等田豐為這等人才落入喬琰的手中而唏噓感慨,就聽另一頭的陳紀拍了一下桌子,又因驚覺自己拍的不是腿,頓時齜牙咧嘴地抽了口冷氣。
田豐轉頭小心地問道:“老師這頭是又見到什麼妙對了?”
“何止……看看這份答卷就知道,這位來得可太是時候了。”陳紀忍不住面露喜色,“你還記不記得,大司馬給我們弘文館這邊的有一條要求是,讓我們儘可能地尋找有經濟方面才幹的人才,這不就來了一個!”
好事啊!天大的好事!
田豐接過卷子一看,就見此人在旱災蝗災的災中治理問題上,洋洋灑灑寫下的俱是對平抑糧價和物價,以及如何避免出現以物易物現象干擾貨幣系統的舉措。
這何止是經濟學人才,還是個極有實幹潛質的人才!
於是這兩張最為出彩的試卷在評判完成拆除糊名封條的時候,便引來了這些閱卷之人的爭相圍觀。
“扶風法正……”
這是那張用策出奇的卷子的答題之人。
法正本人的名字,在此時還並不出奇,但他的曾祖法雄一度官至南郡太守,祖父法真乃是極其有名的清高名士,父親法衍一度為司徒府掾屬、廷尉左監,這扶風法氏的背景一出,便讓人不難猜到他為何要參與這場考核了。
法真的傲然清絕脾性顯然在他的孫子身上有所傳承,故而他絲毫不想讓自己作為某人之孫,某人之子的身份進入長安人的視線之中,也並不想讓他這個十九歲的年紀成為評判他能力的影響因素。
喬琰的這出糊名決定,恰到好處地戳中了他的心肺。
他大概覺得,這就是他證明實力最合適的時機!
而另一頭,那張展現出了非同一般的經濟學實力的卷子,也將答題之人的名字呈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零陵劉巴……我隱約記得,大司馬是不是曾經對他發起過邀請?”陳紀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