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對他們做出懲處,但若是在閱卷之時受到了影響,那就有些不妙了。”
“禰正平昔日醉酒斥責於我,我依然深愛其才,此人口齒之伶俐,文辭之清美,也是當世少見,雖私德有缺,也不必對其貶斥論責,餘者皆同。倘若因為前幾個月中的種種印象就錯失人才,那就是這次選拔方式不當了。”
“我思前想後還是覺得,該當將這些人的名姓都給直接糊上,且先不管這答題者是何人,光看其才華,最為妥當。”
但凡喬琰這個糊名的想法是提出在黔首之中也多有學成之人的時候,又或者是個相對太平的年代,有些生怕被後進的下層人士取代且想走關係的人參與其中,可能都會遭到反對。
偏偏她是在此時提出的這個想法,拿出來的理由還格外適合於眼下的情況。
這種對人才品行在不觸犯法律情況下的稍稍放寬,正彰顯了她這位大司馬的肚量。
誰又會去反對這樣的革新?
何況,以田豐看來,喬琰設立此舉,分明不只是要防止出現被固有印象干擾評判這樣的情況,也是為了促進這場考核之中的競爭。
現在人人都被封住了名姓,沒有什麼祖輩父輩的關係可走,整張卷面上唯一能夠用來作為評判標準的就是實力,誰有幾把刷子,誰只是沽名釣譽之輩,都可在這裡清晰地分出個高下。
此舉無疑正合大漢士人的胃口!
那麼有沒有一種可能,一些原本並不打算前來參與這次選拔的,也會因為這個特殊的規則而被捲入進來,打算用這樣的方法來檢測自己的
實力?
喬琰又說道:“此外,我已向天子上書求得準允,這些考校透過之人,可以在各自合適的崗位上任職一月,若覺得我長安朝廷與他們理念不合,可隨時離去,由朝廷負責往來路費,在此期間不會接觸到此地的核心機密,且等到安家在此地再知曉也不遲。”
“若對糊名考核之事無有異議,我便讓人儘快將告示給張貼出去了。”
田豐聽著喬琰娓娓道來,站在敵人的角度來評判她的這番舉動,尚且要覺得她言行風度令人折服,再想想此番可能會被遴選入朝計程車人,更覺得自己前途無“亮”。
該不會等到這四月考核結束,他就真的要上崗加薪,成為長安正式官員之一了吧?
那到時候,他要是被要求將自己的家人接到身邊來安頓,難道真的要讓明公把袁熙用元西的身份給送過來不成?
田豐懷揣著這種憂思,將喬琰對這場考核的兩項補充說明告知了陳紀。
陳紀聞言,哪裡能領會到田豐在此時的複雜情緒,當即拊掌讚道:“大司馬果然不愧是大司馬,這般設定之下,若是還能讓網羅到長安的人才跑了,那就只是我陳紀的過錯了。”
大漢所崇尚計程車人風骨,讓人根本不會在喬琰提出的這種公平面前提出任何反對。
對這批平均實力不如早早入朝之人高、家世地位又相對均等的人來說,這樣的考核方式無疑能讓穎脫而出之人顯得更有水準,也在無形中提高了他們的身價。
在都覺得自己才會是那個優勝之人的情況下,他們感謝喬琰還來不及呢。
但這場糊名考試的意義僅在於此嗎?
喬琰耳聞考核規則告示張貼出去後的各人反應,不由露出了個微妙的笑容。
現在參與選拔的,都是原本就有認字進學條件計程車人,以後……
可就未必了!
不過這種話,就不用在這種皆大歡喜的場面之中說了。
“我看也不是皆大歡喜,”程昱忍不住吐槽道,“田元皓真是被君侯坑得不輕,他現在就擔心這場考試裡選出個大才,讓他真要因為出卷而得到君侯的嘉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