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燭照明,也將盧植面向何苗之時的不快照了個清楚。
這兩人一個在文一個在武,還恰好因為一個為尚書令一個為車騎將軍,差不離便是個側過頭來就能對上的情況。
喬琰有爵位卻無官職,站在兩人後排的位置,將這對峙看得清清楚楚。
何苗想都不想地回道:“滎陽之亂乃我所平。”
滎陽之亂?這倒還真是何苗拿得出手的戰績。
中平四年,也就是今年的二月,滎陽亂賊殺中牟令叛亂,此戰乃是何苗領人平定的。
他此前官拜越騎營校尉,又為河南尹,升為車騎將軍,均是靠著妹妹何皇后的緣故,唯獨因為此戰勝利封為濟陽侯,乃是他自己的功勞。
正因為這個緣故,他在說出這話的時候要多理直氣壯有多理直氣壯。
然而他當即就聽到盧植回道:“滎陽之叛賊不過千餘人,車騎將軍領三千人平叛,豈不是有如以鐵斫木,何其輕巧。若如此可為上三品將軍位,可為濟陽縣之縣侯,那樂平侯以一人平兩州,倒應該做那大將軍才對。”
“盧尚書。”盧植話剛說完就聽到上首的劉宏開了口,話中意味分明是讓他慎言。
但劉宏望了望盧植和喬琰,又並未介意於這種維護。
後世的范陽盧氏自盧植才開始顯赫,在其子盧毓的手中發揚光大,現如今的盧植雖因戰功受劉宏忌憚,卻絕不是因為他的背景。
算起來,盧植和喬琰身上是有共通性的。
瞧瞧盧植這
上書奏報之中所表現出的悍不畏死,就知道此人乃是漢室孤臣。
劉宏所懼,也不過是盧植門生眾多,若是為地方之將,難免引發什麼問題而已。
但若只是在此時促成喬琰的幷州牧之位,倒還不至於讓他覺得這算是什麼結黨營私。
他頂多需要在此時提醒盧植一句,倒也別將何苗給得罪得狠了。
盧植朝著何苗拱了拱手,“車騎將軍莫要見怪,也別說我這是什麼包庇偏袒,為尚書令者秉公執言而已。”
盧植一句話又給何苗堵死了。
何進轉頭看了眼何苗的臉色,不知道為何有種看到了昨日自己的錯覺。
這些個文人的話術著實不是他能應付的。
偏偏今日乃是大朝,他的那些個將軍府府掾都無法前來,也讓想有個提供建議的人都找不到。
他努力回憶著昨日陳琳給他提前寫好的草稿,但他這一覺醒來又給忘記了大半,只隱約記得其中有什麼——竊盜鼎司,傾覆重器,牝雞之晨,惟家之索。1
然後,然後是什麼來著?
只有十六個字的話不夠氣勢啊。
何進轉而朝著袁紹投去了個求救的目光。
此時的袁紹雖然依託於何進,自身的職位卻還是拿得出手的,他如今在這洛陽城中擔任虎賁中郎將的位置,自然也在此番朝會的行列之中。
但這會兒袁紹正保持著目光放空的狀態,顯然沒打算接下何進這個眼神。
正如喬琰所猜測的那樣,在喬琰的拒絕理由得到了劉宏堪稱正面的回覆,又丟擲了荊州牧和涼州牧的誘餌後,袁氏內部商定的結果還真是,暫時放棄對這幷州牧的委任提出反對意見。
而是先確保他們的人,或者是他們所提攜的人能落到這兩個空缺的肥差上。
袁隗一度在喬琰的封侯之事上吃過虧,總覺得這傢伙有那麼點玄乎。
更加上在他們看來,就算將喬琰從幷州牧的職位上被扒下來,又有什麼好處呢?
韓馥這位袁氏故吏的度遼將軍,雖然要受到喬琰的節制,但從她選擇給袁氏報信西園八校之事就能看出,其中未必沒有緩和關係的餘地。反倒是,他們若是百般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