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並無一個軍中官職在身,接替此位多有不妥,甚至容易引得營盤動亂,是也不是?”
“盧公既知其中要害,為何還要做出此舉?”
他這一開口,交託的可不是一個區區虛名而已,而是將多少人的生死都託付於她了。
“我若說這是因為我信義真的判斷,你只怕不會相信。”盧植說道,“不過說是在他的影響下做出這決定,卻也不算錯。”
“義真在信中還提到了一句話,讓我苦思了半夜,最後下了決斷。他說漢室明日皆在未成之棟樑,與其讓棟樑磋磨於養名進習十年,舉孝廉擢侍郎又十年,庸庸碌碌,輾轉於積攢封官拜相之錢財,何如放手一搏,令其早日有出頭機會。”
“此是義真肺腑之言,我不能不聽。”
喬琰眼神一震。
這話比之她先前自皇甫嵩那裡得到讓她保重安危之話,還要讓人有心懷震盪的力量。
舉孝廉,提為侍郎,又遷為北地太守,這不是尋常的話。
這是皇甫嵩自己的個人經歷。
在他漸居高位的時候,天子劉宏就已經摺騰出了那賣官鬻爵,按官職分量叫賣之事,若非黃巾來勢洶洶,皇甫嵩要上位這左中郎將必然要花費一筆不小的錢財,或者預支他未來在任上的數年收入。
所以他寫給盧植的信中說,他並不希望一個未來可能有棟樑之才的人會需要輾轉二十年才得到這樣一個機會。
也不妨趁著黃巾之亂這個機會將喬琰放在一個正合適歷練的位置上。
恰逢此時盧植不可能帶著所有人撤離。
——否則一旦被曲周城中的張梁發覺,就可能綴在他的身後,在他還未突入廣宗城之前來個兩面包抄。
而正好這一支用來矇騙張梁的隊伍並不正面出戰,主帥其實是大致安全的處境,格外適合喬琰這種自身自保能力稍微差了些的情況。
更何況,這種歷練只能說是側面輔助了盧植和皇甫嵩突破廣宗之戰,以皇甫嵩揣度盧植的想法,將這個任務讓出來他也應當不會太過心疼。
簡直沒有比這個位置更合適的了。
見喬琰神情怔怔,像是在意識到了皇甫嵩的良苦用心後動容異常,盧植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義真還在信中提到,你祖父喬公祖當年與南陽太守陳球有仇,做到三公位置上的時候卻還將他舉薦了上來。他今日與我合謀,將你這小童擢拔到副帥的職位上,也算是有些私心——”
“日後有人談及此事,必將兩件美事引為一談,皇甫義真與我盧子幹尚無三公之名,先有三公之德,豈
不快哉!”
盧植說到這裡便先自己笑了出來。
他本就聲如洪鐘,
此時笑起來也有一派震盪之感,
“你意下如何?”
喬琰沒有猶豫,當即朗聲回道,“皇甫將軍與盧公敢以此事交託於我,我又何妨一試!”
這於她來說,簡直是個天大的好機會。
這世上能有幾人能在這個年紀當真拿到統兵的責任?
即便她現在只是因皇甫嵩和盧植並未上報到洛陽,卻可以說是已經達成了默契的聯名舉薦,而暫時得到了這個位置,也已經足夠讓人對她的這番際遇深感羨慕了。
何況這不是一個倉促之間完成的交託。
盧植既要在入夜再離開,這白日裡便乾脆先將要讓喬琰暫代此地營盤軍務的訊息通知了下去。
他穩紮穩打的個性在此時的兵分兩路上也有了讓人直觀的體會。
被他屬意於留在此地的兵卒雖對盧植將留守重任交給了喬琰有些奇怪,但也只是奇怪而已。
因為盧植旋即問了個問題,“你們之中若有人自認能有平兗州之亂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