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行,直到踏入議事軍帳的一路上,方覺優越的軍營佈置能讓人頗有收穫,誠然是個真理。
這可和她指點梁仲寧而臨時折騰出來的那樣子大有不同。
若是在盧植的軍營中,一處發生動亂,必然不可能讓其發展到當日波才部逃竄至另一方處尋求庇
護的地步。
不過倘若當真將喬琰放在他的對立面,也不會用這種笨辦法就是了。
喬琰本以為自己來得已算早了,沒想到盧植更是好像已經在輿圖之前站了許久。
剛一帳中,便聽到了盧植的聲音,“你來了。”
喬琰循聲朝著盧植看去,自然也不免分出了幾分關注在那輿圖之上。
若放眼整個冀州,曲周與廣宗,以及盧植此時屯紮之處,幾乎快交匯到了一個點上,可在盧植於此地掘溝鑄營的時間內,他大約也沒少將身邊的兵卒派遣出去勘探地形,最後便成了這張呈現在喬琰面前的地圖。
以盧植的北軍與張梁的曲周守軍為一側,張角屯兵的廣宗為另一側,中間的丘陵河道以及黃巾臨時屯紮之所,皆清楚明白地呈現在了偌大的圖幅之上。
盧植顯然秉持的是不打無準備之仗的作風。
皇甫嵩的到來固然是要讓他將原本的計劃大改一番,但也不算讓他手足無措。
這張輿圖上的行軍路線已經被他以炭筆勾勒了出來。
“不知昨日盧公說有事尋我,是有何事相詢?”
喬琰話剛出口,就看到盧植將手中的炭筆擱置在了一旁,在回身朝著她看來的時候臉上閃過了一絲微妙的笑意,“為何是有事相詢而不是有事相托?”
喬琰坦然回道:“琰此來所帶不過數十騎而已,北軍五校兵員卻遠勝此數。盧公在此地經營多日,無論是對山川地勢還是手下兵卒的掌控,都已有緩圖可勝之象,當不起這有事相托一說。”
盧植對此答案不置可否,只回道:“那好,便當我是有事相詢。”
見盧植對她招了招手,喬琰走近了幾步,又聽他問:“我今日出兵前去與義真會合,你覺得何時出兵妥當?”
喬琰打量了一番他的神情,情知他這話裡可不像是他對此事不知,反倒像是對此事存有幾分考校之心。
她目測了一番此地與廣宗的距離後回道:“入夜之後便可。屆時盧公領一隊直走廣宗,沿路避人耳目,另一路西行折返,於破曉之時回返,最好揚塵而起,令曲周城外探子得見,做出洛陽又遣強援前來的假象。”
“洛陽增兵,將軍又素來穩重,固然並不在此時兵臨城下,只怕那張梁也不敢前來劫營試探,那麼此時縱然營中人數不足此前一半,也足以於城外穩守,直到廣宗勝負已定。”
盧植拊掌而笑。
喬琰所說也正是他的盤算。
“好啊,說的不錯。那麼——”
盧植頓了頓竟丟擲了個驚天大雷來,“在我離營之後,你可願接起這剩下兵卒統帥的責任?”
喬琰呆了一呆。
這著實是一件讓她不曾想到的事情。
盧植卻彷彿全然未曾覺得,自己將這等重任交託於一小童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見這一次不是自己因為喬琰的戰果而震驚,卻是這孩子因為他的意外安排而臉露驚詫,他也不由有了幾分惡趣味。
他現在能理解皇甫嵩為何在信中說,他誆騙喬琰來此是尋個安穩去處,實則不妨讓她做些事情了。
“義真言及,你于軍中事務上頗有急智,我方才所問你也給出了個讓我頗為滿意的答案。”
盧植見喬琰有開口阻攔他這交託重任的行徑,先抬了抬手示意她不急開口,而是繼續說道:“我知你想說,軍中要務,謀劃需得萬般謹慎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