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同我的總是不一樣的。”
說罷露出悽然之色,離久微微闔眼,將她的赤足放回床上,站起身來負手行至窗邊,雖是一言不發卻似說了無情之話,兩人之間重新恢復了安靜。
窗外一片梧桐樹葉被微風捲下,打著旋落在地上,輕飄飄未有一絲聲響。言傷撐起身子看著離久,卻見他站在窗前一動不動,不離開卻也不轉身看她,低沉嗓音似寒雪之音從雲端降下:“你不必為我如此。”
言傷也不反駁,只是低聲道:“我這樣待你,你可是覺得厭煩?”
過了許久,離久才慢慢開口回道:“不曾。”
言傷收了眼中冷漠,只怔怔望著他負手而立的身影:“那便無礙了,我這樣待你心中不覺厭煩,你對我這樣的態度也不曾厭煩,既無厭煩,無需改變。”
離久沉默,卻聽她又問道:“妖,可是也有喜怒哀樂,悲歡離合,因緣際會,錦年枯歲?”
離久頷首道:“萬物應當如是,妖自然也不例外。”
言傷回首看自己青腫不堪的腳,目光漸漸迷離,也不再去看離久背影,只是道:“足矣。好花難開,終有盛放之日,妖心難動,仍有動心之時……”
離久眸色微深,身後說話的聲音卻是漸漸地便低了下去,到最後只剩下均勻的呼吸聲。
窗外太陽光芒萬丈,自湛藍天空傾瀉而下,似要將這人間照得沒有一處黑暗,房間裡卻仍舊是照不到一絲陽光。離久垂眸斂目,正要飛身回到梧桐樹裡去,卻聽身後忽的就傳來一聲低喃。
“……動心並不難……一點也不難,就算是妖……只要努力打動……總會動心……”
她竟在夢中還想著這些事情。
離久仍是負手而立,此刻聽到這話卻是身形一僵,在原地立了片刻,終是拂袖消失在了空氣中。
這之後的十幾日,言傷再也沒見過離久,雖然她有辦法逼他出現,然而她沒有付諸行動。她知道他本是個心無雜念的人,清修於他來說是最重要的事,而她不想擾他清修。
十多日後的一天,江祖鶴在家大宴賓客,少有的讓她也去作陪。平日裡能跟著江祖鶴參加宴席一定只有江沉月一個人,是以當她換了件簡單的杏黃衣裙在江沉月身旁落座,賓客間忽然就陷入了竊竊私語。
江沉月瞥她一眼:“你今日倒是聽話,沒有執意要穿你的漂亮衣裳。”
言傷只是回瞥她一眼,眼中並無善意。她自然知道江沉月是什麼意思,江祖鶴曾有一次安排了一名年輕富商同江晴安見面,江晴安放著素雅高貴的衣衫不穿,偏偏要穿那俗透了的大紅銀線裙,最後使得富商倒盡了胃口。
此刻她乖乖穿上提前準備好的衣裳前來赴宴,倒是顯得與往常不一樣,聽話懂事。
見她不理自己,江沉月側過臉又望了一眼不遠處坐著的一個藍衫公子,隨後將臉轉回她低聲道:“莫說我總是與你作對,這南宮公子是醫藥世家傳人,長相俊秀,品行端正,為人謙和溫柔,同女子說上一句話便能臉紅。他方才悄悄對我說,心儀於你,想多瞭解關於你的事情,他的條件比從前退你婚的三戶人家不知好了多少倍,待到宴席結束了,你便同他聊聊罷,也算是了卻爹的一個心願。”
言傷唇角含著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向那南宮公子看去,他也正看向這邊,一與她的視線相撞,目光中不知不覺便流露出了微微驚愕和恐懼,反而是匆忙將視線移開,目光落在江沉月身上時,眼裡才帶上了愛慕和溫柔。
說到底,不過是拿她做幌子去接近江沉月罷了。
言傷收回目光,又向江祖鶴看去,卻見他也正看向自己,目光中含著憐憫和慈愛。想來這一場宴席,便是他搞出來替自己牽紅線的了。
宴席開始,賓主盡歡,談天說地,推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