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我與他緊緊相擁。
「我知道。」我說,「你不能忍受滕海圻一直折磨我。」
他微笑:「真可惜,韻娜,真可憐我們相逢不在適合的時候。」
我的眼淚炙熱地湧出來。
姬娜來敲門。
「他們來帶我走了。」文思放開我。
姬娜推門進來,她一面孔憂傷,但相當沉著。她說:「警察,找左文思。」
很久很久之後。
姬娜問我:「你有沒有答應等他?」
「沒有。」
「為什麼不?」
「因為在戲中,女主角都對男主角說『我等你出來』。」
「但他的確愛你。」
「我並不想等他,所以沒有說會等他。」
姬娜說:「但是你終於沒有去北美。」
「文思需要我,」我說,「我留在此地,可以常常去看他。」
姬娜笑,「我真不明白你,你不承認愛他,卻又對他這麼好。」
我也只好笑。
「你昨天去見工,成績如何?」
「不要提了,那老闆一見我,馬上疑心,說我面熟,回辦公室兜圈子出來。立刻說位置已經有人,叫我下次請早,誰會聘請一個背景這麼複雜的職員?」
「但你不過是案中的證人。」姬娜不忿。
「幸虧父親已經退休,」我苦笑說,「不用見任何人,不必尷尬。」
「他真的沒有看到任何報紙?」
「不知道。老人家……很神秘,有時候明明知道,他們也假裝不知道,糊塗點好,給人說聲笨,打什麼緊。」
「健康沒問題就好。」姬娜老三老四地說。
我問:「婚姻生活好不好?」
「很好,」她又補充一句,「非常好。」
看樣子也知道好得不得了。
我說:「文思說,他本來想替你fèng制婚紗。」
「幸虧沒有。」她拍拍胸口。
我斜眼看她:「剛才你方說,那些不相干的人沒理由歧視我。」為何她又歧視文思。
「那怎麼同?他太不一樣了。」姬娜說,「你,你是無辜的。」
但滕海圻一直控訴我害了他,也害了文思。我才是罪人。
「你真的不去?」姬娜問我。
「你去,我在這裡等你。」
「裝修都換過了,現在由小楊接手做,你怕什麼?」
「但店名還一樣,我不想去。」
「那麼你在此地等我。」姬娜說:「我已叫彭世玉來陪你。」
「姬娜,」我說,「謝謝你。」
新店新裝修新老闆新作風,今日開張,大宴親朋,無論發生了什麼,太陽總是照樣地升起來。
我獨自坐在咖啡室中,轉動著咖啡杯。
有人走近來,低聲笑說:「仍然失意,仍然孤獨?」
你抬起眼,是彭世玉。
他在我身邊坐下來。
我認識他也已經很久了,到最近才看清他的尊容,他非常的英俊高大,非常的能幹,非常固執,也非常窮。
學堂剛剛出來,沒有什麼收入,窮到只能穿一雙球鞋,襯他的黑西裝,然而仍然風度翩翩。
就是這樣,也迷死好多女性。她們稱這種格調為「有型」。
此刻我在想:「我小時候亦是一個標緻的女郎,為什麼從來沒有運氣結識像他那樣可愛的男孩子。」
我取出香菸,彭為我點火。
他邊說:「政府忠告市民,吸菸危害健康。」
我苦笑,不語。
「你的人生觀像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