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累了?半小時高鐵哪兒累了?”
“高鐵之前得坐將近一小時的地鐵,下高鐵了還得打車,路上折騰的時間,加起來都快有兩小時了。”
季司音說這好辦,我讓人來你學校接你回家。
電話結束通話。
季司音站在茶室外,望著裡面坐著的陳疆冊,思緒回到十分鐘前——
茶室裡陳疆冊和旁羨面對面坐著,旁羨拿著平板,時不時舉起平板給陳疆冊看,詢問他的想法。他打算籤幾對情侶做戀愛博主,每日在短影片平臺分享戀愛日常。
陳疆冊有些好笑:“我能有什麼想法?我都不玩短影片。”
換來旁羨嘖嘖幾聲嘲諷,“你明明才大我兩歲,怎麼活的跟老古董似的?”
陳疆冊說:“不是所有人都喜歡刷那些短影片的。”
旁羨於是找同盟般把季司音拉來:“她就刷,現在年輕人都刷。”
季司音下意識反駁:“沒啊,阮霧就不玩。”
話題就這樣輕而易舉地來到了阮霧身上。
旁羨刷到個閤眼緣的情侶,一門心思放在說服他倆簽約上,拿著手機噼裡啪啦地打著字。
室內靜了下來。
古琴聲悠揚,陳疆冊舉起一盞茶杯放在季司音面前。
“喝茶。”
季司音呷了口,是春分後採摘的碧螺春,鮮香甘甜,回味生津。
茶味還在口腔裡盈潤,耳邊忽地響起一道清清冷冷的嗓,口吻很是淡漠,彷彿是在提及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今兒個怎麼不帶你朋友過來坐坐?”
旁羨喜歡組局,因是週五,明天休息,他便呼朋喚友地叫了一堆人來他家聚會。
圈子裡的聚會大多如此,朋友帶朋友。如同上週季司音家的聚會,也有不少是朋友的朋友,或許也有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季司音到現在都不知道她們姓甚名誰,只知道她們是為陳疆冊而來。
今晚的聚會,也有不少女人如此。
但是沒有阮霧。
他甚至沒有提阮霧,只用“你朋友”這仨字代替。
是懶得提及,還是欲蓋彌彰,很難分辨,恐怕只有他自己知曉。
季司音說:“我和她只有節假日才見面。”
“上週是什麼節假日嗎?”
“偶爾週末也回家吧。”
空氣無端靜了一瞬。
季司音遲疑著問:“要不我問問她,這週末回不回家?正好明兒個他們都約了來我家燒烤,我問問她來不來。”
陳疆冊懶懶散散地靠在那兒,手裡夾著根菸。
今年春天意外的多雨,天氣陰而暗,男人的神情在暗光中顯得晦澀難辨。他深吸了口煙,唇角溢位一抹淡笑來,漫不經心地開口:“你想叫就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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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宿舍樓道常年有股陰涼感。
近日多雨時節,恰逢回南天,空氣裡彌散著濃稠的溼濡。
阮霧下樓時,聽見盤旋在樓道里的對話聲,如同潮氣般黏在她耳畔。
“俗話說得好,女人看腿,男人看腰,你看那男的腰,寬肩窄腰,西裝穿在身上,就有股行走的衣架子的味道了,妥妥的斯文敗類。”
“誰說的男人看腰?男人得看鼻子,你是沒看到他那鼻子,又高又挺。”
“鼻子高挺說明什麼?”
“你個小屁孩,玩泥巴去,少摻和我們大人聊天。”
“你們是沒注意到他開的車,奧迪rs7,開這車的基本都是有錢且低調的主,估摸著是豪門大少爺擱這兒接女朋友來了。”
“那車很貴嗎?”
“和你常看的霸總小說裡,總裁喜歡開的卡宴差不多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