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聽得街上傳來尖銳的哨音,任盈盈低頭望去,只見原本擁擠的街道上突然就寬敞了:行人紛紛躲到街邊店家屋簷下或拐到小巷子裡去;原本擺攤的小販也紛紛收了東西各自避開。接著便聽到得得的馬蹄聲由南向北而來,任盈盈循聲望去,只見兩隊佩刀黑衣人騎在馬上昂首而來,當先兩人各抗一面大旗,俱是黑底紅邊以金線繡字。一面上繡了「日月神教」四個大字,另一面卻繡著「東方不敗」。日光下,八個大字熠熠閃光,刺得任盈盈雙眼痠澀,幾乎落下淚來。
這兩隊人一路疾馳到北街口停下,接著又是兩隊慢慢行進的馬隊迤邐而來,這時才見一輛金色華蓋轎子由四匹雪白駿馬拉著慢吞吞走來,其後又跟了衛隊無數。
任盈盈吃不準那馬車中坐的人是不是東方不敗,印象中他自己行動的時候能騎馬是絕對不會用馬車的——只是這麼大的排場,再看那兩面旗子,除了日月教教主東方不敗還會有誰呢?說不得,他如今勢力越來越大,自然排場也大,喜歡坐馬車了也不一定……她心下亂想,拼命要岔開心思,卻偏偏又會繞回到東方不敗身上……
那金色華蓋馬車已然走到街道正中,此刻四皆寂然,一聲私語也不聞;唯有那四匹駿馬踩在青石板上發出的嗒嗒馬蹄聲。便在此時,突然聽得一聲長嘯!那些躲避在路邊的行人裡猛地竄出來十幾個,或持劍或揮刀或甩鞭;街道兩邊的茶肆酒樓裡也飛旋而下七八個短打扮之人——俱都衝著那華麗至極的馬車而去!
任盈盈一顆心簡直要跳出喉嚨,回神之前人已經抓住窗帷欲要躍出,幸虧美人師父見機快,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只見那些行刺之人皆是灰色衣衫,唯有一中年男子身著青色長袍,他手持長劍,合身撲向馬車,口中怒喝:「東方狗賊,受死吧!」顯見是為首之人。
任盈盈看得滿心惶急,忍不住要掙脫美人師父,卻聽美人師父低聲道:「馬車裡那個是假的。」她呆了一呆,再看時那馬車已經被行刺眾人的各種長短兵刃刺穿——若馬車中果真有人,必然是再活不成的了!卻見一行血跡從馬車裡緩緩滲了出來……
便在此時,日月教的馬隊圍攏起來,俱都彎腰搭箭對準了馬車,將圍在馬車外圍的行刺人士釘牢在了馬車上;有武藝好些的飛身躍起,又被四面八方而來的第二波箭雨射落在地——原來日月教眾也在此早有埋伏。一時間街上血流成河,行刺眾人中唯有青衣長衫的那個為首者依舊活著,似乎是日月教人士有意放過了他的要害部位,因此他只是雙膝中箭無法逃脫。卻看他滿臉喜色,大笑道:「能與東方狗賊同歸於盡,我嵩山派鍾鎮死而無憾!」
卻聽得一個陰柔的嗓音自街道南邊傳來,「嵩山派還沒死絕的都是些沒長腦子的,你倒是掀開車簾看看裡面的人是誰。」
鍾鎮聞言一愣,果真伸手去掀開那車簾,卻猛地僵住,失聲慟哭道:「狄修賢弟!!」那馬車裡被塞了嘴五花大綁了又被刺了無數血窟窿的人——那面容正是嵩山派已逝掌門左冷禪的大弟子狄修!
那陰柔聲音又近了一些,「你親手殺了自己同門,自殺謝罪吧。」
任盈盈見那馬車中果真不是東方不敗,不由得將心落到了實處,看到滿街血腥忍不住猛灌了一口茶水壓住從胃裡湧起來的噁心感。此刻聽了這陰柔的男聲,任盈盈暗想:不會吧……他該不會還是走回原著路線那啥了吧?
卻見街口緩緩駛來一架青罩布馬車,說話的人乃是駕車的車夫,他將馬車停在血跡之外,轉身恭敬地對馬車裡的人低聲說了什麼。車簾微微一動,車內人遞了一塊黑色扁長的令牌出來,車夫接了令牌走到馬隊隊長面前,將令牌一亮,依舊是那把陰柔的嗓子,「東方教主說了,將這個鐘鎮押下去,教主要親自細細地審他!」
那馬隊隊長見了令牌,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