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面色如常道:“若公主真有此意,不如過幾日去長明山的青河畔,那裡水流湍急,正是拋屍棄野的好地方。”他望著氣得面色緋紅說不出話來的燕灼華,忽然輕輕笑出聲來,只覺她方才忍著惱怒也不讓他在鍾離奎面前做了好人的行徑,頗有幾分可愛,便笑道:“繼之亦是玩笑話。長明山下碧草如茵,正是踏春好去處。殿下可願給繼之這個榮幸?”
這個“繼之亦是玩笑話”很明顯是在調侃燕灼華方才扶著鍾離奎說是“玩笑”的事情。
燕灼華本已面色緋紅,聞言竟然更紅了一層,連耳根都紅透了,卻是又羞又怒,眼見宋元澈放出邀請不等回覆便已經施施然走出兩丈開外。新仇舊恨疊在一處,她心頭怒極,熱血衝頭,三步並作兩步衝入瀛洲亭,抓起石桌上放著的弓·箭,拉弓搭箭,在侍女的掩口驚呼聲中,只見那紅色羽箭去如流星,直奔宋元澈後心而去!
☆、第11章 師生
宋元澈不通武藝,乍然聽到這尖銳的利器破空而來之聲,只來得及稍側身子躲避。那紅羽箭便正中宋元澈右肩頭,撞得他整個人都晃了一下。而後“啪”的一聲,那紅羽箭竟跌落在地——原來這箭竟已經去了箭頭。
宋元澈回過神來,忍著右肩劇痛,看似鎮定自若得從地上撿起那枚紅羽箭,還能微微笑著道:“多謝長公主殿下賜箭。”言罷,寬袖輕輕一擺掩住那箭,仍是施施然走出了翰林院,好似根本沒受傷。
丹珠兒卻是在燕灼華射出這一箭時便驚撥出聲,周圍的侍從也多白了面色。待見到宋元澈無礙,想起那箭早已去了箭頭,眾人都放下心來,丹珠兒拍著胸膛笑嘆道:“嚇死奴婢了!萬幸殿下方才練習射箭之時,這箭已經去了箭頭。”
燕灼華冷著臉拋下弓箭。且將宋元澈的狗頭寄在項上!
綠檀心思細膩,卻在想,不知道長公主殿下激憤之下射出這一箭時,心裡可記得此箭已經去了箭頭?若不記得,難道殿下方才竟真的想取宋家三郎性命不成?
同樣的問題,另一個當事人也在思索著。
宋元澈獨自坐在書房中,左手摩挲著那枚紅羽箭。他自幼體弱多病,被父親送到先藥王處醫治,也因此與先藥王的關門弟子黑黑戈及熟悉;雖然年歲漸長,身體漸漸康泰起來,卻終究習不得武藝。
燕灼華一箭射來,即便是沒有箭頭,竟也將他右肩頭的骨頭震裂開來。為了敷衍燕灼華留下來的朱瑪爾,黑黑戈及又去了南安;宋元澈這傷只好找旁的大夫來診治。
此刻相府上的大夫傅連年正在給宋元澈處理傷處。他手上一絲不亂給宋元澈包紮著,心裡卻不由驚駭:這是什麼人做的?什麼人有這麼大的膽子、又能有得手的機會?他掃了一眼宋元澈右肩處,那裡已經血氣瘀滯,烏紫一片。
宋元澈崩緊了牙關。他自幼錦衣玉食,這等身體上的苦楚還是一遭經受。大夫用傷藥推開他右肩瘀滯之處時,那股火燒火燎的痛讓他幾乎忍不住要發出呻·吟來。想到他回身時望見的女孩臉上神情——那種無法掩飾的痛恨與決絕,宋元澈竟覺得心頭一寒。長公主不是一向痴慕於他麼?雖然這種關係並不讓他感到享受,但至少能省去很多麻煩。
如今這殺氣畢露的一箭,徹底擊碎了宋元澈的錯覺。
宋元澈右臂被白色繃帶固定在胸前,眼睛卻仔細端詳著那枚紅羽箭。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長公主對他的態度簡直是大逆轉。看了一眼旁邊幾份需要他的親筆簽名與私章並用才能下達的命令文書,再看一眼自己吊在胸前頗為滑稽的右臂,宋元澈在疑忌之外,心頭惱火起來。
既然長公主這條路不通,那就別怪他從她身邊人下手了。
宋元澈扯了扯嘴角,眼中閃過一抹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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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灼華那一箭射出後,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