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蘇薔帶來的訊息, 雲宣神色凝重,他亦沒有料到太子會揹著他給太皇太后發了密函。
“太子原本為人多疑,再加上我與太子妃的勸諫,本對睿王已有所懷疑, 但這次事關先皇后,他認定自己的母后是為人所害,而琉璃別宮又是先皇后薨逝之地, 只怕他心神已亂, 是聽不進去任何進言了,”他蹙眉道, “睿王跟隨太子多年,十分清楚先皇后便是太子最大的軟肋, 所以便藉此機會挑唆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聖意, 如今既然連太皇太后都已經被驚動了, 而且還累得她舊病復發, 就算太子後悔, 也已經於事無補了。”
蘇薔心中明白事態嚴重, 斟酌著道:“倘若先皇后當真死不瞑目, 那太子之責是否會輕一些?”
“既然睿王不惜一切將當年的舊案翻出來, 就算先皇后的死另有蹊蹺, 只怕最後的結局對太子而言都極為不妙。”雲宣神色肅然, 道,“先皇后已故去十餘年,即便在當年, 也無人質疑她並非因病而逝,睿王想要利用此事對付太子,定然早做好了準備,我擔心的是,李嬤嬤和泉姨的死說不定也與此事有關。”
“我聽膳堂的付嬤嬤提起過,李嬤嬤當初是和她一起伺候先皇后的膳食的,而泉姨當時也已經在琉璃別宮當差,也極有可能侍奉過先皇后,”蘇薔也猜到了這一點,憂心道,“若是她們當真與先皇后的故去有關,那皇后恐怕也脫不了干係。”
雖然她從未聽說過泉姨與崔國公府或先皇后有任何關係,但付嬤嬤卻說李嬤嬤親口承認過她曾攀附上了崔國公府,而且後來又矢口否認自己說過那樣的話。
“當年的舊事也曾聽說過一二,世人皆稱先皇后善妒,只要皇上一納新妃,她便將自己關在寢宮中稱病,其實也算是抑鬱成疾,但她也未曾做過什麼傷人害人之事,對宮裡的其他妃嬪也還算公正相待,而且她是皇上的髮妻,她在離世后皇上曾因傷心而有半年時間不曾去過後宮,若是她當年的死與皇后有關,只要稍有蛛絲馬跡,皇上定然不會放過。”雲宣條理清晰地道,“可如今太子離不開崔國公府的支援,一旦皇后被牽扯其中,崔國公府定然會與東宮決裂,而且崔家也會從此落敗,就算皇上到時不會怪罪太子,東宮的勢力也定然大不如從前。”
所以,睿王這次是希望能借著太子的手斷了他的一隻臂膀,而他設計順手將雲宣軟禁於此,怕是
“先皇后的舊案畢竟涉及後宮,想來也會由明鏡局偵辦,到時我會見機行事。只是倘若先皇后的離世與皇后脫不了干係,那我也只能秉公辦事。”雖然明知太子如今的處境不容樂觀,但蘇薔還是向他表明了自己的態度,“當初她為了利用許諾害死了織寧,這個仇我一直銘記於心。”
雲宣並不意外,只是微微一頷首:“我明白,你與皇后還有著人命官司,所以睿王定然會將這樁案子交由你處理。”
“但倘若先皇后的死與皇后有關,而李嬤嬤和泉姨又都是知情人甚至也曾牽扯其中,那年妃雖然與之前的命案脫了干係,可你的嫌疑卻是更大了。”蘇薔的面容上露出幾分擔憂,“畢竟你忠心於東宮,而倘若太子一旦得知先皇后的死與皇后有關,定然會影響他在朝中的勢力,你為了讓太子和崔家莫要反目成仇,將知情的李嬤嬤和泉姨殺人滅口也在情理之中。”
“這件事你不必多慮,若當真到了那一步,我自會想辦法脫身。”雲宣安慰她道,“你只需去做你想做的事,無愧於你自己便足矣。”
蘇薔並未追問他究竟有何脫身之法,因為她很清楚,倘若睿王當真想要他的性命,僅憑自己的一己之力根本無力迴天。
“這次之後,只怕以後我很難再過來見你了。”默了良久後,她無奈道,“雖然那兩個守門的內侍這次不得已放我進來了,可他們為了自保,明日定然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