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肚子喝再喝醉了。”春嬸剝了個蜜棗粽插筷子上給她。
桌下燒了艾蒿燻蚊子,桌上擺著粽子、鹹鴨蛋和美酒。楊柳先吃飽,但還沽了小半碗葡萄酒時不時抿一口,她抱過青鶯,看著這一桌的人,心情大好,興致來了,捏根筷子敲酒碗唱小曲,一時忘詞,她偏頭看向程石。
程石端起她面前的碗,一口飲盡碗裡的酒,在她不忿的眼神裡,開口接上斷掉的詞曲。
“我也唱一個,這是我走到最遠的地方學的。”坤叔手打拍子,垂著眼大聲唱,聲音一出就紅了臉,慢慢的又平靜下來,混濁的老眼陷入回憶。一曲唱罷,他端起碗裡的酒喝盡,哈了口氣說:“我這輩子也值了,走了好多地方,見了好多人。”
“我若是個男的,我也去走鏢。”春嬸說。
“安居一隅也不差,多少人嚮往安穩的生活。”楊柳又想喝酒了,但碗裡的酒已經被喝空,她又瞪程石一眼,繼續說:“今天知道明天要做的事,但從你出門,見到的人,踩到的螞蟻,看到的鳥都是不同的。”
夜深入睡,日出而作。次日天明,程石出門套馬車時,門外只有幾隻狗;挑著雞蛋筐搬上車時,隔壁蔣阿嫂挑筐衣裳去西堰搗衣;等楊柳拿著水囊上車時,東邊走來一個赤腳的男人,男人扛著鍬,見到程石說:“田裡的土泡了一夜泡軟了,能犁田了。”
“那我回來了就趕牛下田。”
作者有話說:
過年走親訪友,更新不定
板結的土塊泡松泡軟變成爛泥, 堰水混著泥土又被牛拉著犁一趟趟犁過,混濁的泥水隨之浮起,空氣裡漂浮的味道讓人想捲起褲腿跳進水田, 踩水也好,和泥也好, 一定要沾一腿的泥水。男人頭戴草帽, 灼熱的日頭曬得人後脖子發紅發燙,汗水順著額角流過腮,又順著脖子滑進衣領, 一個個繃直了膀子撐鐵犁,另一隻手拿著牛鞭還不時拍附在腿上的吸血螞蝗。但沒一個皺眉頭的, 播種是件充滿希望的事。一壟田埂隔的是兩家水田,趕牛錯身時搭句話借個水, 拉犁的黑牛也長聲哞叫。
“你家今年水田多,可還僱短工幫忙?”蔣成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