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我想吃那家的河粉。陳竹攙扶著陳文國,指著對面的一家沙縣小吃。
陳文國望著那家裝修得還算乾淨,但十分窄小的館子,不滿地說:我餐廳都訂好了,就你主意多。
陳竹不動聲色地將人往沙縣小吃裡帶,我就愛吃那口。末了,他又說,今天是我生日,爺爺,你就聽我的啊。
成。孫兒大了自己有想法。陳文國板著臉,在陳竹的攙扶下找了個位置坐下。
爺爺,我想吃這兒的河粉很久了。陳竹指指餐牌,您剛出院,就喝個骨頭湯吧,清淡。
本想吃油拌麵的陳文國一聽,不樂意地哼了聲,卻也沒有多說什麼。
陳竹抿著笑,好歹又加了一籠煎餃。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陳文國的嚴厲和刻板在陳竹眼裡都帶著點兒小孩子氣。
老小孩老小孩,陳竹想,原來就是這麼個道理。
等吃完,即使是在窄小的館子裡,陳文國也坐得端正,我就回鄉里去了。
陳竹不肯,爺爺,你的病還需要後續的治療。
陳文國沉了臉,冷聲說:我的事你別管。還有,治療的費用全部都是我花的,理當是我欠那個人的,我自己還。
爺爺
陳竹,這事兒沒得商量。陳文國拍了板,不許陳竹多說,你一個大學生,能有幾個錢去還?我好歹是村裡的幹部,有些個工資。
末了,陳文國板著臉,叮囑陳竹:陳竹,聽話。爺爺知道你的心意,但是你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把書念好,等有了文憑,你才有能力說其他的。
陳竹低著頭,一口口吃著碗裡的粉。
陳文國怕他不聽,又說:陳竹,聽到沒有?
嗯。陳竹輕輕應了一聲,他看著陳文國已經不再偉岸的肩背,一陣鼻酸,聽著了。
送陳文國上車前,陳竹接到了姑姑和姑父的電話。
電話那頭還參雜著幾個弟弟妹妹嬉鬧聲。
竹子哥什麼時候回來呀!;竹哥哥生日快樂!;竹子,你回來哥帶你去沙子壩那邊摸魚吃,那片兒最近好多人去釣魚
姑姑好不容易搶回了電話,叮囑了幾句就被陳文國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