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子薛玉樹問話,他哪裡好不說呢?更何況又算不得是什麼機密的事。
於是他就簡單的說道:“咱們家算人口少的,並沒有什麼大規矩,不過老爺古板,很在意門風的。至於說主子,老爺您是見過的,夫人沒了都快一年了。剩下的也就是兩位少爺和四位姑娘了。”
“你們府上的少爺都還沒有娶親?姑娘也都沒有定親?哪幾個是夫人生的?”
晉陽就回道:“咱們家的少爺和姑娘都還沒有定親呢。大少爺和二姑娘想必您都知道,是薛姨娘生的,算起來也是您的表弟表妹了。五少爺是夫人生的,大小姐和三姑娘也都是夫人生的。還有一個四姑娘,是衛姨娘生的。不過衛姨娘都死了很多年了,若她這輩子還投胎做人,只怕都要有好幾歲了呢。”
薛玉樹聽了,靜默了一會。
今兒下午他後來又見到的那位姑娘仿似就是三姑娘。他沒想到她居然也是嫡出的。說起來除卻面板稍微黑了一些,倒也生的俏麗。而且他看得出來她對他印象不錯。若能再見兩次,他有絕對的把握能讓她對自己傾心。
但隨即他又想著,這位三姑娘如何能及得上那位大小姐呢?他可是從沒有見過相貌比她長的更美的女子了。便是現在對他態度冷淡些又如何?想當初紅杏不也對他態度冷淡,但過後不還是照樣……
於是薛玉樹轉而細緻的問起了有關沈沅的事。不過內宅裡的事,晉陽知道的也不詳細,只能粗略的說著:“咱們家這位大小姐生的美是美,不過原來的脾氣實在不怎麼樣。但說來也奇怪,自打前兩年她去常州外祖老爺家待了一年多,再回來時,性子就變了。現在極平和的,又溫柔,又冷靜。大傢俬下都說這是因為夫人去了,對大小姐的打擊太大了的緣故。”
至於薛玉樹問的一些諸如沈沅的愛好之類的話,晉陽一個外院伺候的小廝,哪裡會曉得內院一個閨閣姑娘的愛好呢?薛玉樹也只得怏怏的作罷。
二月十八是個除服的吉日,沈沅前幾日就讓人送了銀子到京城裡的一處大廟去,請一眾和尚唸經。又忙著備素齋,招待親朋好友。
大伯母楊氏帶著沈洛一早兒就坐馬車過來了。
沈沅見沈洛雖然身形較以往瘦弱了些,話也不如以往多了,但看著已是較上元節那晚好了許多。想來往後隨著時日的推移,他總歸會慢慢的都好起來的。
沈洛進來同沈沅見過,說過幾句話之後就去了外院。楊氏看著他的背影,一張臉上滿是擔心的表情,對著沈沅輕聲的說道:“他這也不曉得是怎麼了,忽然好好兒的就看著消沉了起來。問他他也不說原由,我看著他這個樣子,心中實在是擔心。”
沈沅微微的笑著。她自然是知道這其中的原由的,不過總不好對楊氏說。她轉而說起了旁的事:“前幾日我聽說您給洛哥哥定了一門親事?”
一聽她說起這事,楊氏的面上才有了一絲笑容:“是呢。說的是周家的嫡次女,她祖父是都察院右僉都御史。說起來你也是見過她的。”
這周家和沈家祖上就開始相交,一直有來往。這個周家的嫡次女,沈沅知道她叫周明惠,比她大了還不到一歲,小時候她和沈洛都同她一起玩過。沈沅記得她是個溫雅賢淑的女子。
想來楊氏心中對周明惠很滿意,正絮絮叨叨的在說著:“那孩子說起來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再滿意沒有的。其實前些年我心裡就存了這個心思,幾次在洛哥兒的面前露過口風,可他總是不同意。前些日子我又在他面前提起了這話。畢竟我和他父親只有他這一根獨苗,但他現在都快要弱冠了,這個年紀還不娶妻?往後我就算到了底下也難見你父親。這會子他聽了我這會倒是沒有言語。不說同意,可也沒說反對。不過等到第二日,他就過來找我,說一切由著我做主。我聽了他這話,當天就找了個官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