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要加倍的小心才是。而且,若薛姨娘在這掌中饋的兩年中動了什麼手腳,總能從這些賬冊中看出一絲蛛絲馬跡來的。
最後還真教她看出了些許端倪來。
仿似自薛姨娘掌中饋的那年開始,沈家產業中的那些莊子和鋪子的收益就減少了不少。而這兩年中賬房那裡報上來的採買一應物品的銀子倒是較往年增加了不少……
沈沅覺得,很有必要找個人去查一查這些個事。知書的兄長俞慶就是個機靈的人。雖然以往他喜歡吃酒,吃醉了酒就會鬧事,但她前兩日聽得知書說,自從發生了上次喝醉酒打斷別人腿,自己差點去坐監,還連累自己的老子娘被人當面羞辱的事後,俞慶就發誓再不吃酒了。為著警戒自己,他都拿刀子自己砍了自己左手的尾指,這些時候他果真是滴酒也沒有沾過的。而且這次讓他去辦母親首飾鋪子的那事他也辦的極好。倒是個能用的人,讓他去查這些事想必也妥當。
還有外面的事。常嬤嬤的女婿幾代人都是管著母親莊子的,這次母親的莊子收了回來,讓他再去做莊頭管事是錯不了的。還有母親的那間綢緞鋪子,據她讓常嬤嬤女婿打探來的訊息,裡面的掌櫃也讓薛姨娘換了。得尋個時間去看一看,再去請了那個掌櫃重新回來管著這鋪子才是。
沈沅心中正在想著這些事,忽然就見碧紗櫥上吊著的繡線軟簾被人掀了起來。
她轉頭一看,見青荷正抿著雙唇站在槅子旁邊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今兒青荷實在是有些反常。但沈沅也沒有疑心到其他上面去,反倒是關切的問著:“我今兒看你好像較往日話少了許多,人也無精打采的。剛剛要問你可出了什麼事,一時偏生又忘記了。現在你來的正好,若有什麼為難的事你只管說出來,我能解決的,必然就給你解決了。”
青荷聽了,雙唇一時就抿的更緊了。不過她並沒有說什麼,而是抬腳跨進了屋裡來,然後一語不發的就在沈沅的面前跪了下去。
反間之計
沈沅心中驚訝,不過她還是忙道:“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青荷卻跪在地上如何都不肯起來,且又垂下頭,低聲的說著:“奴婢要告訴姑娘一件事,姑娘您聽了可不要生氣。”
能讓青荷忽然這樣,那必然不會是一件小事。沈沅心中想著,語氣卻依然溫和:“是什麼事?你說。”
“昨兒下午的時候,姑娘您打發奴婢去給三姑娘送蝴蝶簪子,奴婢從三姑娘那回來的時候,就遇到了薛姨娘身邊的大丫鬟瑞香。瑞香非要拉了奴婢跟她走,說她家姨奶奶有要緊的話要同奴婢說。奴婢只好跟她去了,結果等過去了,姨奶奶就給了我一支簪子。”
說到這裡,青荷就鬆開了一直緊緊攥著的右手,露出了裡面的一支壽字金簪子來,雙手高舉著,捧到了沈沅的面前來。
沈沅伸手拿起來一看,就見這支簪子看著金晃晃的,上面還鑲嵌了一些紅寶石藍寶石之類。只不過也就只有簪頭是金子做的,簪身卻是鎏金的。
她就問道:“薛姨娘給你這支簪子,是要你做什麼?”
薛姨娘那樣的人,將錢看的比自己的命還要重,必然不會無緣無故的就給青荷這支簪子。而且青荷還是她身邊的丫鬟,既給了青荷這支簪子,必然是要青荷做什麼事。
青荷聽問,頭就垂的更低了:“薛姨娘說,讓奴婢將您每日的事都告知她。還說這支金簪子不值得什麼,往後她還會有更好的給奴婢。”
沈沅看著青荷,且不說話,只慢慢的轉著手裡的這支簪子。
就見青荷抬起頭來,已經是滿面淚痕了:“奴婢原是貧窮人家出身,若非姑娘出手相救,奴婢早就被賣到窯子裡面去了,哪裡還有現在這樣的好日子過?奴婢怎麼會欺心出賣姑娘呢?薛姨娘這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