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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玉蓮瞅了丈夫一眼,見宋苦齋面無表情一本正經眼觀鼻鼻觀心,瞧著正是平時見外人時凜然不可侵犯的模樣,就斗膽伸出手主動接了過來,含笑道:“弟妹太客氣了。”
王氏見朱玉蓮接下錦匣,心下大定,怕宋苦齋心煩,雖然心急如焚,卻不敢多提,只得和朱玉蓮說起了閒話。
宋苦齋竭力穩住心緒,裝出一副很隨意的模樣掃了王氏背後的那個叫慧雅的丫頭一眼,見她垂著眼簾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琉璃燈清冷的光照在她的臉上,長長的睫毛垂了下來,她在雪白的肌膚上打下一片扇形陰影,他的心臟開始狂跳,腦海裡浮現出慧雅被虐後哀哀哭泣求饒的嬌態……
他竭力控制住自己的身體反應,移開視線,拈了拈鬍鬚,道:“弟妹啊,按照本朝律法,奸騙良家婦女最重不過杖一百,遊街示眾罷了,弟妹不須著急。”
王氏暗恨宋苦齋收了一大匣子珠寶還不肯鬆口,心道:說得輕巧,“不過杖一百”?不使錢的話六十杖人的命都打沒了!更不用提接下來的遊街示眾了!相公那麼好面子的一個人,如何能禁得起?
她賠笑道:“我一個婦道人家,懂些什麼?一切都靠姐夫幫忙了!”
宋苦齋又剜了一眼王氏身後立著的慧雅。
看眼前情形,朱儁和王氏寧願花重金另買丫鬟都不願把這個給他,應該是挺看重這個丫頭的。
他預備再嚇嚇王氏,讓她明日乖乖地把這個絕色丫鬟給獻出來。
慧雅立在王氏身後,覺得宋苦齋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似乎不懷好意,卻又不敢肯定,因為對方畢竟只是順勢掃了她兩眼罷了。
用罷接風宴,賓客各懷心思各自散了。
李媽媽引著宋苦齋和朱玉蓮進了朱府儀門內的東客院。
一進大門,朱玉蓮就開口吩咐李媽媽:“媽媽回去吧,這裡自有侍候我的人招呼。”
鄭飛紅剛得了王氏讓慧寶傳來的話,當即換了白藕絲對衿裳,衣帶未系,半遮半掩地露出了一抹鬆鬆的大紅錦緞抹胸,下面繫了一條紫俏翠紋裙,腳下露一雙紅鴛鳳嘴,髮髻松挽,拖著一把青絲便迎了出來,立在廊下燈光影裡,姿態柔媚地屈膝行禮:“見過姑老爺大姑奶奶……”
李媽媽行了個禮,正要退下,一抬頭卻發現一臉正經的宋姑父盯著廊下迎出來的鄭飛紅,原先暗沉的眼睛裡似乎閃著森森的幽光。
她不禁打了個寒噤,當即離開了。
大門剛剛關上,朱玉蓮便吩咐鄭飛紅:“你服侍姑老爺進東屋臥室休息!”她和丈夫處了這麼久,對宋苦齋那帶著獸性的眼神很是熟悉,因此便順水推舟做了安排。
又叫侍候自己的丫鬟小雀:“小雀,扶我進西屋吧!”
一時夫婦倆各自進了不同的房間。
第二日清早,剛開始還晨曦微露,不知不覺天就變陰了,一陣飛沙走石之後,沒過幾時便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
王氏正抱了貴哥垂淚,慧雅在一邊侍候安慰,慧珍進來回報,神秘兮兮欲言又止:“大娘——”
“有話直說!”王氏見不得她這藏藏掖掖的樣子,當即不耐地呵斥了一聲。
慧珍看了貴哥一眼,心想:這一歲多的小子知道什麼?
她想了想,走近王氏,壓低聲音道:“大娘,剛才有婆子說,昨夜東客院裡隱隱傳出慘叫聲,似乎是新來的那個鄭飛紅的聲音……”
王氏默然半晌,木然道:“不要多管閒事。”
慧珍答了聲“是”,退了下去。
慧雅心下暗驚,尋了個機會在廊下堵住了慧珍。
她悄悄問慧珍:“慧珍,東院到底怎麼了?”
慧珍沉默了一下,道:“宋家姑老爺……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