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韓明秀一低頭,看到小傢伙的小鼻子尖兒都紅了,就知道已經迫在眉睫了。急忙對電話裡說道:“對不起了,司隊長,我家孩子有事了,先不跟你聊了。”
司隊長在電話這頭也聽得清清楚楚的,很是善解人意道:“快去吧!快去吧!看孩子拉褲兜兒裡頭就不好了……”
聽到隊長最後一句話,韓明秀不由得一頭黑線,乾巴巴地對電話那頭的那頭說道:“呃……好,我去了,再見……”
一邊說著,一邊抱起小雙,以趕英超美的速度向衛生間跑去。
大雙跌跌撞撞地跟在後面:“媽媽,等等我……”
即便知道媽媽帶弟弟拉粑粑去,也知道進衛生間會很臭,但小孩子對母親和小夥伴的依戀就是這麼強烈,即便挨臭也不願意跟他們分開……
大亂一看秀姐走了,眼珠子一轉,拿起電話道:“喂,喂?”
這頭司隊長剛要撂下電話,就聽到話筒裡又傳出了聲音,就又接了起來:“喂,誰呀?”
大亂咧嘴嘿嘿一笑:“司二叔,是我,王英明。”
“王英明?哪個王英明?”司隊長一頭霧水道。
大亂嘴角一抽,只好自報家門,“大亂!”
“嗨,大亂你就說大亂唄,瞎起什麼名號,我還尋思誰打錯了呢!”
聽到電話這頭是大亂,司隊長就不像剛才對韓明秀那麼客氣了,開口就是教訓人的語氣。
大亂從小到大被大夥呲噠慣了,也不以為意。
他瞥了衛生間的方向一眼,小聲說:“那個,二叔啊,你能不能把電話放在廣播喇叭邊兒上,我想跟我爹孃說兩句話,直接廣播出去就好,不用他們過來接電話了。”
司隊長說:“這是幹啥呀?你嫂子不是說要跟你爹孃說話嗎?”
大亂小聲道:“二叔,我嫂子帶孩子拉粑粑去了,不定啥時候能回來呢?再說,我們這是從北京打的長途電話,電話費貴著呢,也不知道我爹孃啥時候能到,怕費電話費,你就讓我跟他們說兩句,說兩句就撂,也能省不少電話費不是?”
隊長一聽這話,還以為韓明秀想省電話費呢,就馬上應允道:“好。”
司隊長重新開了廣播喇叭,把電話筒放在了話筒的邊上,湊到電話筒旁邊說:“好了,你說吧。”
電話這端,大亂握著電話筒,驕傲地清了清嗓子:“喂,喂……爹,娘,我是大亂,我現在在首都呢!我上我秀姐這兒來了,現在就在我秀姐家的小洋樓裡呢,這頭吃的住的啥啥都好,我以後打算在這邊生活,不回去了,你們別惦記我啊……”
“還有啊,我秀姐天天上大學,回家還得經管仨孩子,就算有保姆幫著,仨孩子呢也不好經管,她那麼忙,你們平時沒事兒就別給她寫信打電話啥的了,有啥事兒就給我寫信,我轉告她就行,省得她還得費精神給你們回信……”
大亂的這通廣播,可謂是非常高調。
首先,他自豪地向全屯子人宣告:他進首都了,而且住在小洋樓裡,吃得好,住得好呢。
其次,又炫耀了他秀姐的優越生活條件——家裡還有保姆,這可是過去大地主家才能有的待遇呀。
最後,他還求生欲很強地告訴他爹孃,別給秀姐寫信打電話,免得他們跟秀姐告狀,秀姐再不待見他。
韓明秀帶著倆孩子從衛生間裡出來時,大亂已經撂下電話,坐在沙發旁康赤康赤的啃蘋果呢。
韓明秀愣了一下,說:“電話咋撂了?”
大亂說:“已經通完話了,我告訴我爹我在你這兒了,首都到春市的電話費挺貴的,我怕浪費高大爺家的電話費,跟我爹說完就把電話撂了。”
韓明秀半信半疑地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