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說:“結局不都一樣。”
向東的拳頭剛捏起來,文青就誇張地朝著陳仰飛奔過去,風把他的厚劉海吹開,烏黑胎記吸引了周圍人的異樣目光,他視若無睹笑容燦爛:“仰哥救我!”
陳仰拿開擋在眼睛上面的手臂,微微眯著眼看打鬧的向東跟文青,他不由得想,任務結束了會怎樣?路的盡頭能有幾個戰友。
風大了,枯葉被吹得往陳仰身上飄,他隨意捻起幾片把玩。秋天了,朝簡還沒回來。
那次之後,文青沒有再去過國外,他一直和陳仰在一起消磨時間,向東也會隔三岔五地上門。
陳仰的焦灼狀態漸漸減輕,人還是很消瘦,肉什麼時候長回來全看朝簡什麼時候回到他身邊,他偶爾會去康復院看看武玉,要是碰到孫文軍不忙就坐一塊聊聊天吃個飯,而張琦還沒有回來。包括香子慕。
距離陳仰二十六歲的生日還差兩天的時候,他接到了朝簡離開後的第一個任務。
陳仰很平靜地站在走廊上,四周一個人影都沒有,任務者們還沒來,他轉頭往後看,入眼是一間空教室。
正當陳仰再檢視一下環境時,有腳步聲從走廊盡頭的樓梯口傳來。是兩串,一前一後,一個慢慢悠悠拖拖拉拉,一個平穩有力。
來了兩個人,可能是學生,也可能是任務者。
陳仰扭頭看樓梯口方向,他看清其中一人的時候,也聽到了驚喜的喊聲。
“哇,我收回這次任務會沒勁的話。”文青大步走向陳仰,“儘管我真的超級無敵討厭校園背景。”
陳仰的視線越過文青落到他身後的男人身上,那人比文青高很多,稜角分明的臉上戴著墨鏡,露在外面的鼻樑高挺,唇淡薄,黑色劉海亂糟糟地翹著,氣質慵懶又凌厲。
“怎麼穿著西裝?又是從晚宴上過來的?”陳仰將注意力收回來,看著面前的文青說。
“是啊,吃吃喝喝玩玩樂樂到一半進了這裡。”文青的食指往後戳,“他是我老戰友,靳驍長。”
文青沒有介紹陳仰。
這很微妙,文青雖然喜歡裝逼喜歡演戲,卻不會故意幹出這種讓場面尷尬的事。忘了更不可能。
除非……他的老戰友不需要他介紹。
陳仰若無其事地對著走近的高大男人伸出手:“你好,我叫陳仰,耳東陳,仰望的仰。”
靳驍長沒有摘掉墨鏡,也沒出聲,他從墨鏡後投過來的視線落在面前的那隻手上。
時間分秒流逝,陳仰沒有難為情的手足無措,他淡定地任由男人打量,就在他想要把手撤回來的時候,帶著薄繭的寬大手掌覆上了他的手。時長跟力道很符合初次見面的禮儀。
“怎麼沒見其他人?”文青東張西望。
“還沒到。”陳仰走到教室的後門口往裡看,黑板報上的六個大字闖進他的視野裡。
——歡迎新生入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