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掉下來:“他那條左腿不能走的病因是我吧,我就是他幻境裡的那個哥哥,我和他曾經……”
靳驍長打斷道:“關於你們的事,我只在給他治療的過程中透過他了解到一些,並沒參與。”
陳仰止住聲音。
“你從進來這裡就好奇他的病情,現在我都跟你說了。”靳驍長捋幾下亂亂的捲髮,“他回德國後的每一天都在唸你的名字中度過,他盡力了。”
陳仰用兩隻手蓋住臉,背部深深地彎了下去。
“當你再次見到他的時候,就是他重新讓藥物對自己有效的時候。”靳驍長說,“這一批藥跟上次那批不同,後遺症比較重,人會變得痴傻。”
陳仰刷地把埋在掌心的臉抬了起來:“痴傻?你是騙我……”
“怎麼?不能接受?”靳驍長的唇邊浮現一抹嘲意,“你想他治病,他治了,情感被藥物控制得過了頭,成了一個傻子,你又覺得他還不如病著的時候?”
“我不會的,我不會那麼想。”陳仰沒有再探究靳驍長是不是故意給他下套子,他搓著臉站起來,“我要朝簡治病,也是希望他能不那麼痛苦。”
靳驍長藍綠的眼盯著陳仰,過了半晌,他偏頭看遠處那排生機勃勃的樟樹:“那麼,接下來……”
“祝你好運。”靳驍長的話語充滿祝福,然而他既沒有拍陳仰的肩膀,也沒有摸他頭髮,只是對他伸出手,鄭重客套而凌厲。
陳仰下意識跟靳驍長握了握手。
“只有你好運,他才能好運。”靳驍長撤回手走了,腳步懶懶散散的,像一頭八百年沒睡過一個好覺的遠古獸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