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核進最後一關,順利地從裡面出來。
“稽核任務是統一的嗎?”陳仰打破寂靜。
“不是,隨機的。”朝簡說,“但我們還能進當年那個任務的機率極低。”
朝簡剋制著自己的情緒,面上沒有表情,內心一片陰霾,他不想再進一次,不願意再看見那些舊景。
因為他的最後一關有七八個幻境都是那個任務場景,他看夠了。
陳仰掀掀眼皮看了朝簡一眼,說:“我的稽核任務很有可能是在康復院b區。”
朝簡摩挲他的手指:“不論是什麼任務背景,一樣要查詢線索,躲避死亡禁忌。”
“我知道。”陳仰想,要先透過稽核,這是第一步。第二步才是最後一關的走馬燈。
陳仰覺得自己最後一個任務的難度肯定比朝簡大。
因為朝簡當初是先經歷了他的死,後開始的最後一個任務。朝簡的世界被擠壓變形,只能裝得下他一個人。
而陳仰不一樣,他的人生不止有朝簡,還有能夠交出後背的戰友們,他會更難出來。
“餓了沒?”陳仰忽然笑道。
朝簡愣怔地望著他。
“我們炒飯吃吧,冰箱裡有昨晚留下的剩飯。”陳仰理了理朝簡的頭髮。
朝簡還愣著。
陳仰撥下朝簡腕部的黑色皮筋,幫他紮了個啾啾,之後就下床張開手臂:“來,哥哥抱。”
朝簡眉間的深痕一點點舒展開,他撲向了他的光。
週末上午,陳仰和朝簡去了向東家,他們到那的時候,天上飄雪花。
來這兒的路上,陳仰從朝簡口中瞭解到一個事,他們的群成員裡面,不止是文青沒被重置,畫家和趙元鳳梨也沒,他邊走邊說:“還是別告訴文青他們了,你說呢?”
“什麼別告訴我?”後面突然冒出一個聲音。
陳仰拎在手裡的鴨架和鴨脖差點掉地上,他回頭瞪文青:“你怎麼在這?”
“我下樓接你們啊。”文青跟一老大爺似的揣著袖筒。
陳仰拍開往鴨脖袋子裡伸的爪子:“我是說,你不是在國外嗎,什麼時候回來的?”
“一個小時前,這可是家庭聚會,我能不回來嗎。”文青趁陳仰不注意,爪子飛快扒進袋子裡,“嗖”地抓出一個鴨脖蹦到一邊,“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不告訴我什麼?”
陳仰把袋子繞了幾下,餘光往朝簡那瞥。
朝簡在吃奶片,沒有要幫他化解眼下這道難題的意思。
每個人對待感情的方式都不同,有人緣分至上順其自然,有人很痛還是放了手,也有人痛苦瘋狂孤注一擲。
朝簡的偏執人格障礙已經紮在了他的靈魂深處,拔不掉了。
現在的這個朝簡和病魔合二為一,他不要朋友,不要戰友,不要親人,只要陳仰。
朝簡能看著陳仰交朋友是無數藥物堆積而成的效果,也是他的極限,他不可能再幫陳仰處理朋友關係。
三人停在雪中,氣氛有點微妙。
“好了好了,我不問了,”文青啃完鴨脖,善解人意地說了一句,他撇嘴,“反正我都知道。”
陳仰不露聲色:“你知道什麼?”
“你知道什麼,我就知道什麼。”文青高深莫測。
陳仰的視線在文青臉上停留了一會,他沒有多少懷疑。就連丁會春都認為文青是一個另類,在他身上發生什麼都正常。
三人繼續往前走,風雪送了他們一路。
文青攏了攏大衣,他對著朝簡上下一掃:“慄毛,你的氣色不咋地,是不是被吸乾了?”
朝簡扶住踉蹌的陳仰。
“哦豁。”文青摸摸下巴,“仰哥,你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