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間段還有人離開過嗎?”陳仰又問。
“他!”喬橋身邊的男同事指著肖環嶼,“他也不在。”
男同事的額角滲著虛汗:“那個時間我在跟仙女玩手機上的小遊戲,我玩得心不在焉,偶爾看一下大廳周圍,我沒注意到死了的哥們,我注意到他了,我可以確定他不在。”
肖環嶼憤怒道:“我是去咖啡店了!”
一旁的張嵐語態要成熟平穩許多:“我讓他去給我泡咖啡了,我們想去喝點咖啡冷靜一下。”
餘哥懷疑的說:“可你們說話的口氣裡沒有咖啡的味道。”
肖環嶼氣得握緊拳頭,張嵐安撫著他,對充滿警惕的隊友們解釋道:“我男友是空著手回來的,他耍小脾氣的沒給我咖啡,所以就沒喝成。”
張嵐說著就輕哄自己的小青年,她像女朋友又像媽媽。
這時大家的站位已經全部變了,他們開始提防警惕,無論是看昔日的同事,還是不認識的人,都覺得可疑。
“任務有規則,也有禁忌,誰觸犯了就會死。”陳仰的視線瞥到什麼,一凝。死者穿的是深灰色交叉拖鞋,鞋底是防滑型,溼的。
陳仰沒有直接用手碰,他拿了朝簡的柺杖戳戳鞋底,像是浸過水了,戳上去的時候還有滋滋聲。
“不能穿拖鞋?”潘霖抱著鄭之覃的胳膊探頭。
“我這算是拖鞋嗎?不算吧。”喬橋把白嫩的腳從小白鞋裡拿出來,腳背上有兩道淺淺的勒痕,“我這個是兩穿的。”她把攏到前面的兩根細細的袋子往後一撥,再把腳塞進鞋子裡,“這樣就是涼鞋。”
陳仰眼看好幾個在公司換成拖鞋的都慌了神,一副馬上就要死的樣子,他趕忙道:“跟拖鞋無關,我只是隨便看看。”
這番話並沒有安慰到那幾人,他們脫掉了拖鞋,光著腳站在地上,滿面的死灰。
“陳先生,現在大廳裡死了一個人,說明我們全體人員待在這裡度過四天就能回去這個想法是行不通的。”鄭之覃一副虛心請教的姿態,“那我們要怎麼做?”
陳仰不答反問:“你覺得呢?”
鄭之覃推推眼鏡,顴骨那一片傷顯得有些可怖:“我第一次做任務,什麼都不懂。”
陳仰:“……”他懶得費時間跟這個人對招,“找線索破規則,避禁忌。”
有人緊跟著問:“線索在哪啊?”
餘哥替陳仰回答,他回了一句他每次問媽媽東西在哪的時候,媽媽說的話:“在我手裡。”
大家:“……”
新人們對老任務者有依賴性,他們越恐懼,依賴性越強,好像讓他們找線索就是要他們去死,不如一刀剁了他們。
可這裡都是任務者,沒有他們的父母親人,不會有人慣著他們。
不找不行,害怕也要找。
這是團隊任務,不能指望一兩個人。
陳仰用無奈又無力的神態告訴大家,他不是雞媽媽,一個個的全部跟在他屁股後面是沒用的。
不要覺得老任務者就能有多厲害,很多時候,新人找到的線索不比老任務者少。
因為老任務者做多了任務,一不留神就會無意識的固定思維,而新人是一張白紙,很容易產生清奇又開闊的思路。
況且老任務者多的不止是經驗,還有崩塌過無數次的心理跟精神狀態,並不會無堅不摧,反而某個瞬間撞到那個點會脆弱不堪。
再者說,老任務者也就只有一條命。
生死關頭,陳仰第一要做的是自保,想完全靠他保命是行不通的。
陳仰想起浪牆吞沒大樓的時候,他撲向朝簡的一幕,那一刻他沒有考慮到自保……
“我要吃小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