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姐姐在後面,再有一個時辰就回來了。”隋玉拋下這句話,又緊鑼密鼓地趕路。
離開敦煌一年半,城內還是記憶中的樣子,城北的莊稼地裡麥苗青綠,黃豆和胡豆杆子上掛滿青色的豆莢,莊稼地的盡頭,荒野上,一排枝繁葉茂的樹木矗立,屋舍掩在綠葉間,黑狗趴在牆根下睡覺,雞群躲在陰涼地刨土。
孤零零的駝鈴聲傳來,黑狗的耳朵動了動,刨土的雞群抬起脖子咕咕幾聲。
“汪——”大黑狗叫一聲。
“瞎眼了?認不出我了?”隋玉笑罵一句,她跳下駱駝,腳步直直往家走。
兩隻黑狗嗚咽兩聲,它們飛速搖動尾巴,一躥撲了過來,前後跑動著,圍著女主人轉圈,激動得要尿出來。
老牛叔聽到聲走出來,他眯眼細瞧,問:“誰啊?”
“我啊,隋玉,我回來了。人呢?都在午睡?”隋玉揉著狗頭往主人院走,邊走邊問:“小崽跟他爹也在午睡?”
趙西平已經聽到聲了,他下床開門,門一開,一個散發著酸臭味的女人撲進懷裡。
“叫花子進門了?”他抱緊她。
“去給我做飯,我餓了。”隋玉輕捶他一下,“我想死你了。”
趙西平擁她進門,說:“我看你是想死你兒子了,去叫醒他,看他還認不認識你。”
床上的小孩睡得沉,隋玉喊了兩聲,他才動一下。
“寶寶,你看是誰回來了。”隋玉拉下他的手。
“趙小崽。”趙西平也喊一聲,“你娘回來了。”
小崽一個猛子坐起來,人坐起來了,神還沒醒,他呆呆地望著床邊站的女人。
“嘿!”隋玉晃了晃手,“真不認識我了?那我可要傷心了。”
“你別騙我,麥子還是青的。”小崽有些傷心。
趙西平伸手擰他的耳朵,說:“疼嗎?疼就不是做夢。”
“疼!”小崽像大黑狗一樣撲過去,他站床上摟著隋玉蹦,激動地說:“娘,你回來了?我沒做夢吧?麥子還沒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