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打量他。
算起來,他也十八、九了。十八九歲的少年,遊走在男人和少年的邊緣。原本還些許柔和的輪廓已經完全鮮明,鼻樑高高的,濃密的睫毛比她的還要長點。那雙杳然不見底的眸子已經見不著了,取而代之的是寧靜和許久不見的那份乖巧。
她嘴唇動了動,最後在他唇邊輕輕吻了吻。
他不愛濃香,用的薰香都是淡淡的,衣服上燻用的龍涎香淡雅柔和,盈盈嫋嫋的將她包裹起來。
朱承治小憩裡,嘴角微微彎了彎。
寶馨見到,頓時明白這傢伙就是在裝睡,頓時惱怒,伸手就要掰開他的手臂。他手臂和鐵鉗似得,怎麼也掰不開,還是圈她身上,他睜眼,“別這樣,我是真的累了,一塊兒躺會。”
這話說的好像都是她的錯似得。
寶馨翻了個大白眼,在他腰眼那兒一記戳下去,戳的他哎哎的叫。他乾脆把她雙臂給鎖了,滾作一團。
寶馨抓過軟枕就往他臉上捂,朱承治臉幾乎被她給捂變了形,在軟枕下頭怪叫,“要殺親夫了!”
“甚麼親夫!甚麼都還沒有呢。”寶馨腿一跨,跨坐在他腰身上。
兩廂正鬧著,方英的聲響在外頭亮起來,“太子爺,皇爺那兒叫您過去”
等了好會,才見著朱承治從裡頭出來。方英一打照面,見著他衣衫不整,心裡就叫苦連天。知道自個恐怕是壞了兩個人的好事了。
朱承治伸手整理了下自己的衣領,柔聲對裡道,“我過會再來陪你。”
說完,他才心滿意足的走了。
寶馨爬起來,頂著亂糟糟的頭髮。小翠從錦帷後冒出個頭來,笑嘻嘻的,“姑姑~”
這不知道著小妮子躲在後頭多久了,寶馨跳起來就攆她,“你個野丫頭!躲在後頭多久了?”
小翠捂著嘴笑,“奴婢在這兒還沒多久呢!”見她真的衝來了,“姑姑昨天還說我乖巧懂事呢,今個就說我是個野丫頭了。”
寶馨哽的半死,她什麼時候說小翠聰明乖巧了?這丫頭妮子哪天不給她惹禍,她就要謝天謝地了。
她跌坐在床上,氣鼓鼓的。然後這小妮子又過來,“姑姑可要多笑會兒,要是姑姑這會兒懷了皇孫,您氣著了,皇孫生了歪嘴就不好了。”
“我生甚麼!還沒等生就要被你個死丫頭給氣死了!”
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一個兩個的都這樣。還叫人活不活?
朱承治過了許久才回來,回來的時候,面露小心,像是個外頭偷腥被抓住了似得。
他對寶馨噓寒問暖,就差沒喂她吃飯了。寶馨受不了他那個殷勤勁,“你到底怎麼了?”
朱承治期期艾艾的,被寶馨問了好幾次之後才開口,“父皇派我回南京祭祖。”
早先建國的時候,是定都南京,後來因著一串兒原因,就遷到了北京。但為了表示對祖宗的尊敬,南京宮廷還在。今個是太祖忌辰一百年,做子孫的怎麼著也該回舊都祭祀先祖,宣和帝病成了那個樣兒,別說動,躺那兒能安安靜靜的,就是老天保佑,更別提要走水陸,千里迢迢的去南京。
父皇不行,那就只有讓太子來。
這差事是推脫不掉的,寶馨豎起眉,“叫太子離京,這不對吧?”
太子是儲君,輕易不能離開京城,現在一去千里之外,怎麼都覺得有些不怎麼對味。
“放心,這事兒我查過了,不是齊貴妃使出來的招數。”
齊貴妃受寵這麼多年,要是幾句話就能把太子給調離京城,那也不是僅僅止步於貴妃這麼個位置了。
理兒都是在那兒擺著。句句都是叫寶馨放心。
“可你人離開了,終歸不是甚麼好事。”她說著,朱承治拍了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