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抱著薈姐兒先往田裡去。
坤叔、春嬸、雷嬸、劉嬸、羅嬸、趙勾子、劉栓子、魏鏢師、李鏢師,還有三個表嫂三個表妹,連帶兩歲的小蘿蔔頭都在稻田裡,就是跟一壟之隔埋頭苦幹的農家人相比,他們輕快許多,逮跳蛙的,挖茅根的,坐田埂上歇氣的……
程石心想要是靠這些人種地餬口,一家人都扎著褲腰帶喝稀湯吃野菜算了,他用稻草綁了褲腿,跳下田埂彎下腰咵咵割稻,他走過的地方稻子一排排倒下。
“阿石,你幹農活還挺有模有樣的啊。”四表嫂擦著汗湊過來,“比你表哥強,他估計連稻子跟麥子都分不清。”
“我留兩畝,等他們來接你們的時候讓他們把稻子割完才能走。”程石站起身往路上瞅,看到楊柳的身影他彎下腰繼續割,等人走過來了他直起腰問:“在嗎?”
“在,我嫂子也下田割稻去了,把奶孃喊過去幫忙看著豆姐兒。”楊柳拿出布條纏手上,喊坐田埂上歇氣的保母:“羅嬸,你回去吧,去村頭我孃家跟奶孃一起帶孩子,你不是幹農活的人,別把手磨出繭子了。”
又問幾個嫂子:“你們回去嗎?割稻不是輕鬆的活兒。”
“沒事,不會割總會撿,我們跟在後面撿稻穗。”二表嫂也拿出帕子把右手包著,“你不用管我們,累了受不住了我們自己會回去。”
楊柳看她們新鮮勁還沒過,也就不管了,拿了鐮刀下田割稻。
作者有話說:
來啦
日上三竿, 秋老虎越發毒辣,田裡割稻的人收工回家,程石取下草帽扇風, 撥了下趴在地上逮蟲的侄子,提著後衣襟往田埂上走, “二郎, 你就不嫌熱?”幾個孩子都曬出了汗,臉蛋紅得像是抹了胭脂,他們娘一再轟攆就是不回去, 就是強拽回去了又偷偷摸摸跑了來。
坤叔在田裡收鐮刀,數了下還差兩把, 他大聲問:“還有兩把鐮刀在誰那兒?都看看,手邊還有沒有鐮刀。”
“都給你了, ”劉栓子捆好最後一捆稻子,拍著身上的雜草走過來說:“別是數漏了,我再數一遍。”
“我哪能不識數,”坤叔把筐遞給他, “來的時候我拿了十一把鐮刀, 之後阿石過來又拿兩把……你看, 你數的也是十一把。”
“會不會是有人回去順手帶走了?”劉栓子往路上看, 楊柳拉著薈姐兒正在跨流水溝,另一手裡捏著兩把鐮刀,他拍老夥計一巴掌,“只會扯著嗓子喊,那不是?”
楊柳也是走到路上把孩子放開了才發現手裡還拿著兩把鐮刀, 趕忙回頭說:“鐮刀在我這兒, 別找了。”
“年輕輕輕的還糊塗了?”魏鏢師玩笑道。
“可不是, 忙昏了頭了。”楊柳笑。
迎面走來個提著竹籃的丫頭,十三四的年紀,穿著灰布裙、洗褪色的水紅短褂也掩飾不住她臉上的水嫩青蔥。
“小柳姐,回家吃飯啊?”聲音也脆生生水凌凌的,“今天這麼多幫忙的,割了幾畝稻子?”
“有個三四畝吧,你這是去給你爹孃送飯?這麼熱的天他們晌午也不回去歇歇?”
“嗯,怕變天,早點割完早點拉回家,我們家人手少。”丫頭隨手扯了根草莖,猶豫了下問:“小柳姐,你家今年收稻可還請幫工?”
楊柳點頭,“早點割完也早點省心,就等村裡人忙完自家的活兒了。”
“等我家的稻子收完了我爹孃就去給你們幫忙,”丫頭粲然一笑,“不耽誤你回去吃飯了,我爹孃也在等著呢。”
不止她問,進村後,抱柴燒火的小阿嫂,拎桶挑水的阿叔,去菜園拔蔥的嬸子,看到程石跟楊柳就問今年還僱不僱幫工割稻。
等楊柳跟程石到家,剛洗完手坐下分吃棗子,就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