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國公對自己這個女兒真是喜歡又無奈:“臣的幼女長到這麼大年歲,卻是一心做學問的,昨夜聽說學堂多放了一日的假,她竟半點不動出宮遊玩的心思,仍留在宮中讀書。”
對於女兒功課上的認真,楊文遠還是很激賞的,但是她於婚嫁上完全無意卻是令人十分犯愁。
聖上聽他這樣說,頷首一笑,“不錯,改日帶過來,若是個可用之材,朕看顧他一些也應當。”
皇帝的恩賞來得太快,幾乎是連理由都懶得找來遮掩一下,隨國公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聽聞此言,心情振奮,瞬間神清氣爽了許多,比飲了那苦澀茶湯還要提神。
他的本意是想著聖上也清楚,瑟瑟到了年紀,該出宮嫁人,遞一個臺階過去,聖人會聞弦而知雅意。
但是聖人直接略了過去,什麼都沒說,可能這就是膝下沒有兒女,所以不能產生心照不宣的默契,不恭敬地來說,便是他俏媚眼拋錯了人,陛下完全不理會。
正當他失望之際,卻聽聖上問道:“朕記得上次楊卿說,你近來正在為女兒擇婿,不知可有什麼眉目了不曾?”
楊文遠真疑心今日是什麼宜出門的好日子,又或者聖上能明察秋毫,以至於聽見人心,只是他決計想不到前一刻聖人的御榻上還有自家瑟瑟臥躺過的褶痕,只是很謹慎道:“小兒女事,豈敢有擾天聽?”
聖上不願意叫他繼續在吏部負責百官評比考校,不就是為了這件事麼,他倒也不會這樣傻,同一個地方栽倒兩次,萬一叫聖上想起舊事,敗壞了心情也不好。
但皇帝今日換了一種心情,便很有聽臣子家事的興致,含笑道:“不與國事鉤連,朕覺得也無傷大雅。”
楊文遠聞言應了一句是,他清了清喉嚨,將自己心中所中意的人選一一道來,既然是博君王一笑,那也就謹慎地選了幾個應該不會引起皇帝反感的人物。
這些郎君出身五姓望族,抑或是舊時王謝名門,家世已然一等一,而他們的父兄也大多是皇帝重用親信,身邊通房侍妾最多不超過三人,年齡在二十如許,男子家中也有意無意試探過隨國公府。
當然除了這些人家,也同樣有位高權重之人求娶他的女兒為宗室側妃、或者高門繼妻。
這些人家心裡也不是沒有章程的,能提出續絃與做側妃的人並不辱沒楊氏門,教授律法的女傅雖然不似崔女傅那樣要求背誦詩賦一樣熟讀記憶,但要求她們精讀數遍,做一份筆記交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