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開始信鬼神宿命了?”
“或許吧,太上皇不也信麼,”她想起夜裡的夢,確實不大好,忽而惆悵:“我常常在夜裡夢見他,只是夢中又不似現在。”
她百思不得其解,也只能將這一切歸咎於前生因果:“我常常想,或許那便是我們的前世呢?”
……
皇帝知道她回遠志館去,若不能早早回來必然是玩得開心,便也不去讓人催促,反倒是見過臣子,換了一身不大顯眼的便服,等候在外面。
以至於女學生們相送楊娘子到門口的時候,見到門外長身玉立的男子,起初疑惑,而後都隨著女官極利落地行禮。
楊徽音一時也驚訝,完全忘記了還需裝模作樣地對他行禮,驚喜萬分地迎了過去,回頭看了一眼行禮的眾人,驚訝道:“聖人怎麼來了?”
“你在這裡久留,太后有些不放心,”聖上本來想伸手去撫她面頰,手指剛要觸到她面頰,堪堪忍住,若無其事地拂去她肩上一片落葉,“朕去請安時,太后意思讓朕來瞧一瞧你。”
他想說午後在紫宸殿書房,忽然想起多年前瑟瑟十分嚮往太上皇到遠志館去接太后的情景,然後便過來了,從前總需要隱著兩人的關係,現下明朗,自然要教她不必羨慕旁人。
皇帝不知道扯著母親的幌子來做多少回事,楊徽音微微莞爾,客客氣氣道了謝,隨後坐到步輦中,隨皇帝回紫宸殿去。
殿中內侍見帝后回來,早已經預備了膳,等兩人更過衣裳,楊徽音略過了宇文意知那一節,細細講了一遍今日情形,聖上才說起:“瑟瑟今日看得出,是很高興了。”
她點點頭,“當然會高興,不過瑟瑟以後也會少去。”
不待聖上追問,她便道:“我提前知會了女傅們,照舊攪亂了今日安排,而聖人冷不防地過去,還不知道要驚嚇多少人。”
“位居中宮,原也有這一點不好,”聖上也不欲說什麼,只道:“瑟瑟以後願意和人說話,可以等朕不在殿裡的時候召她們過來,省得她們不自在。”
如今兩人已經親暱過了,聖上也有意地得寸進尺,晚間兩人分別沐浴後,坐在一起玩雙陸,一直刻意讓著她,叫她贏了許多銀錢過去,直到夜色濃深,也依舊不止。
楊徽音贏了十幾局,稍微有些睏倦,她想聖人的錢贏來也沒有什麼意思——聖人原本也是捨得給她花錢的,兩夫妻的錢從一個人的口袋轉到另外一個人手裡去,樂趣就少了一半。
“聖人,我入宮以後除卻年俸,還可以用別的錢麼?”
楊徽音這樣問叫聖上很意外,瞧了瞧她,心內思忖了一個來回,善解人意道:“瑟瑟是想管朕的錢嗎?”
她點點頭,眼睛亮晶晶道:“可以嗎?”
“惟卿所欲,不相禁制,”聖上淡淡一笑,將自己的籌子給她:“瑟瑟要是喜歡,什麼時候讓何有為陪你走一遭,他對這些如數家珍,倒比朕這個做皇帝的清楚。”
“聖人真好,”楊徽音心滿意足,叫女婢與內侍來算錢,“將今夜的錢算清了,我也該回去安寢了。”
徐福來本來是瞧聖上心情正好,也是笑著上來和皖月數錢,見聖人笑容微滯,手上的動作立刻就慢了下來,加減之間總要思考一番。
“瑟瑟怎麼這樣?”聖上並不可惜那些錢,然而現下卻小氣地示意人不必過來收拾,“贏了錢就想走,朕還沒贏過一局。”
“聖人輸急了?”她很不滿皇帝忽然變卦,但是想起自己乘勝追擊時的快樂與聖上素來的倨傲,忍笑道:“郎君,今日我手氣好呀,過幾日咱們再玩,這些錢既然輸給我了,就給我啊。”
她想怪不得外間時不時會禁一段時間玩耍用錢,原來便是皇帝,也有耍賴的一日。
“朕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