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的黃門把東西放下,平靜道:“聖人的耐心也是有限的,單看您是要那一點對娘娘的忠心,還是要家人的性命。”
說到底,甯越的主子應該是聖上才對,聖上手鬆些,讓他苟活於世間是要看他痛苦,允許他忠心於太后的時候他才能忠心,而不是要他勾引鄭玉磬,吃裡扒外,惹得聖上與太后失和。
每日戌時三刻,掌事大抵也到了下值的時候,會有人給掌事送東西,若是幾日後掌事還不肯屈就又或是叫娘娘知道了,”萬福輕蔑地看了一眼甯越,似真似假地嘆息了一聲:“結果都是一樣的。”
皇帝在鄭玉磬面前的好說話,似乎容易叫人產生錯覺,但是甯越還記得自己額頭上的疤痕,蕭明稷從來就是一個視擋自己之路者為草芥的君主,與先帝一般的冷酷無情。
只是先帝是在眾人面前還會為自己籠罩一層溫情脈脈的面紗,但是皇帝只會在鄭玉磬面前才會裝模作樣,但是轉過身來卻又是另外一副面孔。
第一夜還沒過的時候,長信宮那邊便傳來了話,甯越親自取了荊杖,到聖人榻前負荊請罪。
蕭明稷倒不至於沒有親自揮杖打他的力氣,只是不屑於親自去處置他這等人物,冷眼看著甯越被行刑的太監打得遍體鱗傷,而後匍匐在地,叩謝聖恩,方解了些心中的鬱悶氣惱。
他這些時日偶爾在旁人攙扶下也能下榻行走一兩步,音音現在肯同他好,自己的身體也趨於好轉,只要精心調養,將來總還有能在馬上馳騁的時候。
只是音音卻不知道這些,好不容易以為他身子雖壞,但是心性好轉了一些,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床養病的這一段日子是有多麼令人暴躁。
“知錯就改固然是好事,可朕沒有那麼多耐心,容著你將功補過,”皇帝那威嚴卻輕蔑的語氣叫地上沾了斑斑血痕的人聽了止不住地發抖,“朕可以稍有寬限,但娘娘一日不能回心轉意,長信宮那裡一日便會有些新的物件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