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能出家的性子,朕預備對外宣佈秦王病重,離宮休養。”
玉虛觀畢竟是溧陽長公主的私產,溧陽一向會看人眼色,牆頭草也有牆頭草的好處,只要自己與音音一直恩愛,元柏留在道觀裡也不會過得像是寺廟裡一樣清苦,日後依舊保留秦王的封號與俸祿,只是被養起來,也不會受委屈。
有時候皇帝自己躺在帳中裡想著,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原來那些所謂有了新的妻子,或許也會更偏疼別人的孩子竟然都是真的。
男子沒有經過那些生育的苦楚,而聖上想要一個自己血脈的皇子公主也不是什麼難事,他對子女的寵愛多是愛屋及烏,鄭玉磬的孩子,即便聖上不願意承認,但對元柏的感情卻遠比其他的孩子更深厚。
特別是她又有了新的孩子,這個孩子除了暫時安撫住那滔天的怒氣,也說明音音的身子或許是容易有孕的體質,自己同她的次數怕是遠比那個早已經死去的人更多,元柏並不一定就是那個人的孩子。
“你也正好與他多相處一段時間,等到以後這個孩子大了,每年朕與你駕幸道觀,去瞧瞧元柏。”
聖上憐愛地撫上她的鬢髮,“正好欽天監說星象異動,這個檔口也還不錯,你去外面散散心,等朕將宮中收拾好了再迎你回來,安安心心生下這個孩子。”
她懷著身孕,見血總是不好,正好欽天監說起天象不好,他也有意讓兩人先少見面,省得勾起不好的回憶。
聖上撫著她的後背,並不想叫她知道,只是柔聲安撫:“朕就是吐兩口血,又不是立時三刻就要駕崩,音音不用擔心,是朕這些年仁慈了太多,叫人忘記了朕當年的雷霆手段。”
有了鄭玉磬之後,聖上自覺脾氣已經好了許多,加上鄭玉磬雖然平時在內廷偶爾會有些小心機,但總得來說還是個柔弱善良的姑娘,叫皇帝也下意識收斂些脾氣:“朕不過是歇了一日,居然叫他們猜測成這樣,可見人都是沒什麼記性。”
“聖人的脾氣若是好,那楚王的額頭還能破?”鄭玉磬從苦勁裡緩過來,不無憂愁自責道:“說到底還是我的不是,東宮空虛,我又……他們想想也是人之常情。”
“您不要總和孩子們生氣,皇子們都是您的骨肉,龍章鳳姿,又是將來可用的人,您多教養一些,我只盼著再為您生養一個公主,”鄭玉磬淡淡一笑,“政仁,咱們兩個以後有一個女兒,你喜不喜歡?”
“不打他,難道要朕在你的身上消氣?你禁得住?”
聖上搖了搖頭,吩咐人送貴妃回去歇著,溫熱的大手握住了她纖細綿軟的手掌,含笑道:“音音放心,無論你這一胎是男是女,朕都初心不改,一定不會叫你受半分委屈。”
……
鄭玉磬去道觀並不情願,溧陽長公主是個善於逢迎的女子,能叫比她更尊貴的貴人渾身舒坦,事事都合皇帝的心意,對著不肯順從聖上的她也是百依百順,但是一旦她從貴妃的位置落下去,又或者牽扯到她自己的利益,立刻便會隨風就倒。
這是皇家慣有的虛偽與捧高踩低,倒也不能全怪她一個,只是當鄭玉磬排了浩浩蕩蕩的儀仗從長安前往玉虛觀,還是藉口有孕疲倦,自己回去歇息了。
這一回貴妃出遊與臣妻被私藏還是有許多不同的,雖說宮裡像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聖上依舊不吝嗇表達對貴妃的寵愛,將她的一切都安排得極好。
包括外界認為已經病入膏肓的秦王殿下,除了送行那日沒有露面,一切都沒有虧待。
客比主尊,溧陽長公主倒也不惱,只是藉著診脈的由頭,把一道跟著貴妃過來常住道觀的江聞懷留下來了。
“江太醫步步高昇,真是可喜可賀,”溧陽長公主輕聲笑道:“聽聞你的夫人與你吵了一架,把她弄到我這裡來,真不知道該說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