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玉磬固執地搖了搖頭,“我伺候您不好嗎,您喜歡吃什麼用什麼我都知道,就是太醫叮囑該煮什麼藥,什麼時候要喝,也分毫不會錯的,還識文斷字,不比內侍們好得多?”
兩人之間似乎又回到了過去那種親密無間的日子,她要什麼東西,若是察覺到他沒有明顯的拒絕,便是撒嬌也要拿到手,像只貓一樣蜷在他懷裡:“政仁,咱們夫妻豈不是比別人更好些,您總是看著這些內侍,就不想我呀?”
“人有多少眼淚能流的,再哭就哭幹了,衣裳這麼單薄,鞋襪又不好好穿,萬一著了涼朕也會心疼,”聖上擦拭她面上的淚痕,雖然難受,但還是含笑逗弄她道:“要是你成日在朕跟前,朕才要想你這個小妖精。”
人總是要向前看的,他們雖然彼此傷心折磨,但總歸不願意分開,既然還有希望繼續走下去,兩人總得各退一步,將舊事放過去。
她雖然偏愛那個孩子,但說實話,待他倒也不是沒有半分真心。
其實有些時候,退一步也不是什麼壞事,他對元柏存了一絲憐愛,兩個人的關係也是峰迴路轉。
聖上嘆了一口氣,兩個人待元柏的心意都是一般,疼寵愛惜,即便是到了如今的地步,也只能怪造化弄人,哪怕他氣頭上怒不可遏,現在兩人又有了新的孩子,鄭玉磬又實在受不得生離死別,這一茬不過也得過。
羅院使本來是不想提聖上近來要禁慾這一茬的,畢竟聖上近來也未必有這個召幸嬪妃的興趣,但是江聞懷到底是不懂聖心,反而將這一條挑明瞭。
弄得他都有些尷尬。
鄭玉磬破涕為笑,嗔了聖上一句不正經,撒嬌道:“那太醫有沒有囑咐您醒了要用藥,我伺候您喝了藥再回去躺著,讓江太醫施針請脈。”
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有過生育,這個孩子說起來懷得並沒有什麼感覺,更是在人的意料之外,但是羅韞民和江聞懷都看過了,總不會有錯。
聖上沒辦法,將她攬在懷裡,吩咐身邊的內侍拿貴妃的繡履和羅襪過來,看一看有沒有要喝的藥,好儘快把她哄回去躺著,省得連這個孩子都保不住。
他叫她在自己的身邊倚著,把那些髒了的鞋襪都脫下去:“音音,朕還有一件事情要同你說。”
鄭玉磬見聖上的神色有些正經,並不像是要與她玩笑,心裡猜到或許是元柏的去留,心一寸一寸地沉了下去,但見枕珠端了藥進來,還是裝作不知,連忙將藥端給了聖上,“您要是怕苦就自己一口喝了,若是不怕,我喂您好不好?”
聖上倒是不怕苦,也想體會這美人的溫存,但是她現在這樣脆弱,心思敏感,總是保胎要緊,便接了藥盅過來,“朕又不是音音,不必這樣精細,一勺一勺喝起來也是麻煩。”
枕珠小心翼翼地看著貴妃將藥遞給皇帝,顫聲道:“娘娘,那是您的藥,羅院使還在親自看著熬聖人要服的藥。”
鄭玉磬怔了怔,正要從聖上手中取回來,沒想到聖上聽了枕珠的話,反而就著嚐了一口。
“江聞懷也是有分寸的人,不會加黃連,怎麼熬出來比朕的藥還苦?”聖上將藥還給了鄭玉磬,似乎是疑心她會嫌苦不肯喝,笑著道:“朕看著你將藥嚥下去,你再回去歇著。”
平日裡若是她有了身孕,知道聖上高興,必然愈發嬌氣,怎麼也喝不下去這樣苦口的藥,但是如今卻乖順得厲害,只是委委屈屈地看了聖上一眼,皺著眉一口嚥了。
聖上瞧見她眼淚汪汪的模樣,等著那股苦味過去,含笑瞧了一回,才繼續道:“朕讓欽天監捏了個理由,叫你和元柏先去道觀住上幾月。”
他見鄭玉磬要發急,怕她疑心自己是要廢她的貴妃之位,輕聲安撫道:“音音,朕捨不得你過去,但是宮裡人多口雜,朕與你一起病了,總是不好,元柏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