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愛。
他只是太缺愛了,任何一個人對他好他都會這樣,不侷限於景澤謙。
他可以愛上任何人,但絕對不能愛上景澤謙。
“這個孩子,我不能要。”
沈知之的聲音很輕,但卻很堅定。
之前簡詩寧對他說,那個男人給她造成了不可泯滅的創傷,所以她這輩子都無法對沈知之釋懷。
同理,景澤謙曾經的所作所為也會給沈知之留下心理陰影,在面對他時,本能的會生出保護殼,以防自己被二次傷害。
而沈知之唯一能想到的,避免重蹈覆轍的辦法,只有逃離。在自己真的無法自拔之前,和景澤謙斷到一乾二淨。
“沈知之,你再說一遍。”
景澤謙的神色冷下來,聲音發緊,牢牢地攥著oga的手腕。
可沈知之並不怕他,繼而又重複了遍:“我要把這個孩子打掉。”
“我不允許。”
“景澤謙,這個可由不得你來決定。”
沈知之堅持不懈,景澤謙也說不出重話。他儘量平復下心情,只是音色依然寒涼:“給我個理由。”
“我不會生下不喜歡的人的孩子。”
景澤謙哂笑了聲:“沈知之,你到現在了,還以為自己不喜歡我嗎?”
沈知之沉默了。
他好像被景澤謙戳到了軟肋一樣,無以言對。
可他並不願意去深究,只想躲得遠遠的,彷彿一個機器人不斷的重複:“這雖然是我的孩子,但我不能要,也不想生下你個混蛋的孩子。”
“聽話,好嗎?”景澤謙軟下語氣,扣著沈知之的後腦勺,與他接了個綿延的吻後,情深中帶著懇求,“沈知之,我很愛你,留下這個孩子好嗎?”
沈知之一下子又想到他當年跳海前,景澤謙對他說過類似的話。
那種被深海吞噬的恐懼和窒息的痛苦再次淹沒了沈知之,他瞬間被帶入到冰冷刺骨的海水裡,以及暗無天日的牢籠中。
他真的好害怕景澤謙會拿這個孩子當籌碼威脅他,再禁錮住他的一生。
“不,我不要,我要打胎!”沈知之跟瘋了似的,跳下床要往外跑。
景澤謙連忙從後面抱住他,釋放出大量的安撫資訊素:“沈知之,你先冷靜下來,什麼事我們都可以好好商量。”
他很清楚沈知之為什麼懼怕懷孕,但眼下他的情緒十分不穩定,得先安撫好他,才能溝通後面的事。
沈知之根本聽不進去,哭著喊醫生。
病房門被開啟,但進來的不是醫生,而是裴信。
他今天一直陪著沈知之拍廣告,在他暈倒後,和景澤謙一起把他送來了醫院。
裴信在門口把他們的對話聽了個七七八八,他實在忍不住了,才衝進來,握住了沈知之的雙手:“知之,你聽我說,我有話要對你說。”
但沈知之連裴信都要推開。
裴信沒有辦法,擔心沈知之情緒過激,會影響到寶寶,就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知之,你生殖腔才恢復,貿然打胎可能會影響以後的生育。”
聞聲,沈知之不停踢打的手腳倏地頓住,抬起滿是淚痕的臉頰,錯愕的看著裴信:“你在說什麼,我的生殖腔怎麼了?”
儘管景澤謙現在的眼神變得十分凌厲,可裴信還是硬著頭皮把話說下去:“一年多前,你被檢查出生殖腔發育不完善,難以受孕。是景總瞞著你,私下給你用藥治療,前段時間才剛修復。”
第二盆冷水兜頭潑下來。
沈知之震驚的說不出一個字,腦子裡都是白色。
一連兩次打擊,任誰也承受不了。
景澤謙就站在他身後釋放著資訊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