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一個愚蠢的人當秘書,我受夠了!”
“你在發什麼瘋!夫人會生氣的。”
“去他的夫人,我才不在乎。……我要回家了,我想我的父母,想我的妹妹,我想家裡的陽光和沙灘,還有海邊兒我們的小木屋。貝利,你要一起嗎?這該死的愚蠢的女人整日琢磨些見不得人的東西,我實在是受夠了。”伊麗絲第一次說這麼多話,她覺得開心極了,特別開心,彷彿一個脫水的魚終於被放生到大海一樣歡欣愉悅。
邢嵐站在酒店的走廊,整個酒店的頂層都被她包下了,伊麗絲走了,周圍寂靜無聲,厚重的波斯地毯鋪滿整個走廊,走起路來的時候,悄無聲息。
她沒有很多的錢——只是相對於裡維斯來說,但她住得起最貴的酒店,請最好的廚師,她可以昂著頭驕傲地走在任意商場,面不改色地說:“這些,這些,都給我包起來。”
可她現在只想起二十歲的時候,為了多買一套畫材,省吃儉用,每天只吃一餐飯。
那時候她在上學,每天揹著大的畫板到處寫生,看見一處好景會激動地手舞足蹈。
她的二十歲,夢想是成為一個了不起的畫家,她喜歡梵高,模仿他的畫作,她滿懷期待的二十歲,在腦海裡已經變成了一個模糊的剪影。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的呢?從她輟學開始?還是從她遇見莊建寧開始?或者是從她結婚又離婚時候一切開始變的?
然後夢想不再是夢想,愛情不再是愛情,親情模糊得讓人看不見,友情在一次又一次的歇斯底里中撕裂,她變得一無所有,變得憤世嫉俗,變得不再像是自己。
邢嵐衝回房間,趴在鏡子上看自己那張臉,面板白皙,幾乎沒有皺紋,別人都說她保養的很好,可仔細看,會看見下拉的眼角,微微凹陷的眼眶,突出的顴骨,還有眼睛裡,那些泛著冷漠和刻薄的幽光,像躲在下水道的老鼠,渾身是讓人噁心又厭惡的氣息。
她忽然瘋了似的捶打鏡面,鏡子裡的自己,臉是扭曲的,是可怕的,是她自己都快要接受不了的。
邢嵐最後無力地靠著洗手檯滑坐在地上,腦海有一瞬間的空白,然後慢慢有畫面浮現,是景萱的婚禮現場,笑得可人的新娘,英俊的新郎,還有西裝筆挺的哥哥,有無數人的祝福,有樂隊歡快輕盈的曲調,有大片的草地,有團簇的鮮花,有最美好的一切。
腦海裡有很多畫面在轉,景博軒說:“……我總在想,一個家已經支離破碎,至少要有一個人是無憂無慮的吧!……”
想著想著就忍不住抱著腦袋大哭起來,這些年,她得到了什麼,又失去了什麼,她從來不去想,胸口憋著一股氣,她迫不及待的時時刻刻地想要發洩,只在這一刻,她無比清晰地知道,她丟失了什麼。
☆、38|3.6√
莊衍見到邢嵐的時候,心情意外的平靜,沒有憤怒沒有悲哀,甚至沒有一點波瀾,他只是坐在畫室的高腳椅上,微微抬了下眼,就收回了目光,他的手上託著顏料盒,畫筆上蘸著豔麗的孔雀綠,面前是實木的畫架,畫布上是個女人。
他已經很久沒有像這樣用顏料在畫布上描人像了。
如果認識的人會發現,他畫的人是秦思妍,他以前總挖苦她,說她粗糙的不像個女人,連口紅色號都分不清。
也總是惹她生氣,喜歡看她跳腳,偶爾氣極了她會揪他耳朵,嫩白的小手,軟得沒有骨頭似的。
他總是分不清那種情緒究竟屬於什麼,厭惡?完全不,雖然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各種吵鬧,但看不見她的時候,他會更加煩躁。
她離開太久了,這讓他很不習慣,他從來覺得就算世界末日就算天地塌陷,他身邊始終會有一個叫做秦思妍的討厭女人,讓他煩讓他焦躁,他以前被她管得緊的時候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