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磋切磋,看他那邊需要什麼樣的作戰工具。朕看啊——你那孫女都能給做出來。”
李斯:……想打人!
李斯儘量保持心平氣和,微笑道:“陛下抬愛了。老臣孫女不過做些女孩子的小玩意兒罷了。”
胡亥瞅著他,一臉“你可真是暴殄天物”的痛惜之色,“……算了。朕也不跟你講了。總之,你孫女得去汝陰。”
他衝著李斯眨眨眼,自以為俏皮道:“對啦,別忘了你的小文章。”
李斯:……想造反!
數日後,胡亥、章邯、蒙鹽……還有李婧,齊聚於汝陰。
在去汝陰的路上, 胡亥邀請李婧同乘一輛馬車, 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學(並不)。
作為一個上輩子搞哲學的傢伙, 胡亥對搞技術的專業人才都有種謎之欽佩, 比如特別會做木工的李婧。
而胡亥又打算把李婧作為軍事裝備人才來用, 當然要抓住機會把人給籠絡住。
畢竟李婧與章邯、蒙鹽等人不同, 不只是女兒身,還是丞相的孫女,不管是從哪個方面考慮,都不像是封個高官、給點兵權都籠絡住的人。至於該怎麼籠絡女孩子, 胡亥還真是沒經驗。
不過有句話怎麼說的,不管男女,只要是人, 投其所好,總是沒有錯的。
李婧好木工, 那是墨家的看家本事。而胡亥原本是學哲學的, 墨子作為中國古代一位知名哲學家,也在他的學業範疇內。
所以胡亥就從墨家說開來。
“來了?”胡亥抬頭看一眼進馬車的李婧, 擺手示意她也坐下, “朕正在看《墨子》, 你來了正好一起討論討論。朕一向是很推崇墨子的,你瞧《法儀》篇裡講的,‘天之行廣而無私,其施厚而不德,其明久而不衰’;可見‘天’之下, 眾人當相愛相利。正所謂‘天欲義而惡不義’,朕為上位者,當匡正下位者。”
他說了半天,卻見李婧雕塑般坐在一旁、眉眼紋絲不動。
胡亥合起竹簡,咳了一聲,道:“你覺得呢?”
李婧眉眼不抬,下垂的嘴角一撇,想起此前祖父的叮囑,把到了嘴邊的話嚥下去,淡漠道:“陛下所言極是。”
胡亥:……
胡亥摸摸鼻子——還不信有朕“聊”不動的人了!
他想了想,也許李婧對理論不感興趣,而是對實際操作更感興趣。
於是胡亥微笑道:“《魯問》有記載,說是公輸子削竹木為鵲鳥,可以在天上連飛三天。但是墨子以三寸之木做車轄,能承擔五十石的重量。可見魯班機巧,還是要能為民生所用,才是大善。朕看你之能,不在墨子之下。”
他留出了對話的空白,讓李婧來填補。
一陣詭異的沉默後,李婧語氣平平道:“陛下抬愛。”
呵,這麼難聊。
胡亥決定放大招,以竹簡擊打著自己大腿,感嘆道:“兼愛、非攻,朕深以為然,不能見墨子一面,朕真是遺憾吶。”
太假了。
李婧忍不住了,她眼皮一翻,凌厲目光射向胡亥,冷聲問道:“陛下果然仰慕墨子?”
“非常仰慕!”
“願意效仿墨子行事?”
話趕話說到這裡,胡亥不能認慫,斬釘截鐵道:“是啊!”
李婧微微一笑,因為原本下垂的嘴角,這笑容顯出幾分微妙的諷刺意味。
“陛下,墨子生時困頓,以野菜為食、清水為飲,短褐為衣,草索為帶,顛沛流離,居無定所——陛下要過這樣的日子?”
胡亥:“……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