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臨淵和李甲在馬廄裡被關了半天,就已經餓得腹中如雷。
“我真羨慕雲鶴和小毛驢。”夏臨淵擦擦眼淚,“每次咱倆被關起來,雲鶴都有專人餵養。每次我被放出一看,雲鶴給養得比之前還精神。”
李甲笑道:“畢竟那鶴著實稀罕。”
夏臨淵又道:“也不知道小毛驢怎麼樣了?”他說到這裡,像往常呼喚小毛驢一樣吹了個口哨,忽然聽到隔壁馬廄響起一聲熟悉的“咴兒”。
“小毛驢!”夏臨淵衝到馬廄旁,拼命伸出半個腦袋,卻見隔壁馬廄裡拴著的正是小毛驢。
“李甲,你快來看!小毛驢住的地方比我們好多了!”
可不是麼!
夏臨淵和李甲被關的這處,是廢棄的馬廄,很久沒有人打理了。
而隔壁小毛驢所在的馬廄,乃是陳勝在此地稱王后,下人新修的,住的乃是給陳勝拉車的駿馬。
新馬廄比尋常人家的屋子還要乾淨氣派。
也難怪底下人會把小毛驢拉去,安排在“豪華酒店”入住。
因為夏臨淵和李甲兩個不謀生計的,即使是因為財政窘迫,不得不把馬賣了換成驢子,挑選時的邯和李由在滎陽大敗原吳廣大軍之後,又一路東來,與陳勝大軍第一波短兵相接,就殺了陳勝這邊的上柱國房君。
雖然對陳勝大軍還沒有實質性的傷害,可是這兆頭實在糟糕。
陳勝出入間,越發陰鬱。
真是人倒黴,喝涼水都塞牙縫。
這日陳勝乘車巡視,也是安撫將士人心,誰知道拐彎之時,拉車的馬竟然體力不支,一下子跪倒了。
陳勝大怒,跳下馬車,衝著御夫莊賈就是一通猛踹,罵道:“連幾匹馬都養不好,你幹什麼有用?廢物!”
莊賈把頭埋在地上,不敢說話,忍受著陳勝的拳腳。
陳勝發夠了脾氣,整整衣冠,道:“把那匹跪馬拉下去煮了,今晚給將士們加餐。”
莊賈一下子攥緊了拳頭。
這幾匹駿馬都是莊賈親自挑選養育的,絕對不會出現因為體力不支而跪地的情況,是夜,他親自來馬廄檢視。
平時不仔細看還好,這仔細一看,可不就看出問題來了嗎?
稀稀拉拉的草料,從馬槽一路掉落至旁邊廢舊馬廄視窗。
“裡面是誰?”莊賈問守門的人。
“不清楚,是孔鮒大人那邊送過來的,只說叫好好看守起來,別叫人走了。”
莊賈推門而入。
李甲是早已聽到腳步聲,翻身站到牆角暗處戒備著。
而夏臨淵剛吃飽,正躺在稻草堆上睡得香呢,身邊還散落著沒撿乾淨的豆子。
莊賈一見之下,大怒,上前揪起夏臨淵,不等李甲反應過來,反手就是一耳刮抽在夏臨淵臉上。
他破口大罵道:“好你個沒廉恥的小賊!連馬的口糧都好意思偷!害得我被大王痛打一頓不說,還害得我失了一匹愛馬!”
他是做慣了粗活的人,渾身都是力氣,揪著夏臨淵,就好比大人舉著小孩,揮起摔下,直把夏臨淵打得七葷八素。
這莊賈突如其來,李甲一時也愣住了,頓了頓,才想起要上前解救夏臨淵來。
“別動!”
莊賈只覺頸間一涼。
李甲的魚腸劍已經橫在莊賈脖子處。
夏臨淵這才回過神來,只覺臉上火辣辣劇痛,腰好像也被摔斷了一樣,忽然間委屈無邊,放聲大哭起來。
他邊哭邊道:“我有什麼辦法?被關在這樣暗無天日的地方!又沒人送飯!每天只好吃幾粒豆子,才能不被餓死!那個守門的跟個死人似的,平時鎖著門都不見人的,叫他拿點吃得來,只當聽不見,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