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老虎這種猛獸面前,完全不堪一擊。就算不死,也會被咬的面目全非。
屈眳那樣的一個少年,出身高貴,前途無量。他的人生都還完全沒有完全開始,怎麼可能就結束了?
她瘋狂撲過去,也不管那隻老虎會把她撕碎。用力的推搡在那頭老虎身上。
奇怪的是,老虎並沒有動,沉重的虎身被她使出吃奶的勁頭推開,一股濃厚的血腥味撲面而來。虎腹上插著一把銅劍,劍身已經整個都沒入虎腹中,只剩下把手還在外面,屈眳兩眼緊閉,面色蒼白如紙,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色,他的身前也洇染了一大塊的血跡。
那血已經將胸腹那一塊染的溼透了。泛著一股股令人作嘔的腥氣。那血不僅僅是他胸腹上有,甚至連他的脖頸上也是血糊糊一片。
半夏臉上殘餘的那一點顏色在看到他脖頸的時候,全部褪盡了。她嘴唇哆嗦,嗓子裡發不出聲音來,過了好會,她嗓子那裡動了一下,才冒出一個似哭非哭的悲音。
“伯昭,伯昭?”半夏把他從地上抱起來,低頭痛哭,“你別死啊?”
她抱住他的頭,哭的傷心欲絕。一個原本還活生生的人,幾個回落之間,就已經變成了冷冰冰的屍體,這讓她如何接受,有如何能接受?
“屈眳,屈眳你睜開眼!”半夏伸手,不顧他身上淋漓的血跡,伸手抹開他的臉,“你才十幾歲,你還年輕,你給我把眼睛睜開!”
吼完之後,她大哭出聲把他緊緊抱在懷裡。
屈眳動了一下,恢復點神智,就聽到半夏在他耳邊大哭。老虎撲過來的時候,他順勢將手中銅劍向下一挑,頭頸要害側開,猛虎一撲,鋒利的銅劍頓時整個都撲入老虎體內。但是老虎體沉,突然的那一下,也壓的他兩眼發黑,整個人都暈死過去。
半夏哭的傷心,沒有注意到屈眳方才的那一動。屈眳立刻又不動了,半夏哭了半天,淚水全部他留在他臉上,她看到他滿臉血汙,想起屈眳生前特別注重儀表,她撕下一塊裙角,開始給他整理儀容。
她救不了他,至少應該給他最後一份體面,不要讓他這麼滿身血汙的走。
半夏一邊給他擦拭身上的血跡,一邊哭。滴滴答答的眼淚全都落在他的臉上。
“你怎麼那麼傻啊,我又不是你甚麼人……”半夏悲從中來,哭的哽咽的幾乎要斷氣,“我死了,我拿甚麼來賠你?”
拿你的人來賠我好了。屈眳躺在那裡想。
一陣窸窣中,他被抱入了一個溫暖馨香的懷抱,柔軟的觸感貼在臉上,他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他以前再如何放肆,也沒有得到過這樣的感覺。他整個人幾乎都要飄蕩起來,魂靈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像是整個人已經不留在軀殼裡,升向天界。
半夏把屈眳的頭抱在懷裡,痛苦的難以自抑,她兩臂緊緊的抱住屈眳的頭,屈眳口鼻都被她整個都遮住了,呼吸不暢,憋得不行了,終於咳嗽了一聲。
原本一動不動的人,咳嗽了一下,半夏身體僵住,她以為自己聽錯了,鬆開手臂直接看向懷裡的屈眳,屈眳咳嗽了幾聲,他睜開眼。
“你沒事?”半夏驚喜道。
“你想不想喝水?”半夏一邊問,一邊左右張望。不遠處就有一條小溪。她起身打算給他打點水來,被屈眳抓住。
“你陪陪我。”屈眳緊閉雙眼,一臉的虛弱至極。
半夏嗯了一聲,屈眳握住她的手腕,沒有半點放開的意思,“我傷很重。”
半夏看到他身上洇染的血跡,“你別說話了。”
屈眳搖搖頭,“我說不定要死了。”
半夏險些又哭出來,只不過屈眳重傷,她要是還哭的不成樣子,那就不行。
“你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