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安心看書吧。”
“副院長替我請假?我沒那麼大臉。”
顧雪絳調侃他:“你有。你現在也算名人,依然有人相信副院長收了你做親傳弟子。”
徐冉接道:“聽說林渡之就經常缺席早退,可見南山後院的天才有特權啊。”
程千仞頭大:“快打住。”
忽而腳步聲響起,徐冉神色一變,抓過地上食盒,如離弦之箭,飛身躍出窗外。程千仞轉頭,只見她穩穩落在樓外一株槐樹上,幾個騰躍便不見蹤跡。同一時刻,顧雪絳抽出一本書,裝模作樣地看起來。
老執事從書架外走過,動動鼻子。
顧二放回書,繞到書架另一側,悄無聲息的走了。
這天晚上,程千仞被催促離開時,又去登記外借兩本。
他驚奇地發現自己看書速度略有提升。卻不知是因為識海演劍和真元執行的速度比昨天快。
走到樓梯口忽然回頭,放眼望去,重重高大書架在燭火夜色間沉默著,好似在等待明日的他。無數偉大人物的才思,如星河熠熠,在他面前流淌而過。
每日睜開眼就看劍訣,走路、吃飯、洗漱甚至睡夢中也在演劍。顧二和徐冉不知在忙什麼,不見人影,只有食盒架在窗外槐樹的枝丫間,程千仞吃完放回去。
一直持續到下一個休沐日。初窺門徑的欣喜淡去,腦中劍鳴令人煩躁,滿腔鬱氣達到頂點。
似乎每本盡是相同路數,又似每本都截然相反。他已經讀完一個書架,卻還有無數個書架,不知什麼時候是盡頭。
程千仞想起副院長的話,差點崩潰:“我選它,它也選我,怎麼可能?!我是活的,它們都是死物。選我?跟我說句話啊!”
赤日炎炎,學舍裡置著一地冰盆,絲絲縷縷的白氣升騰縈繞。
窗外蟬鳴聒噪刺耳,老先生拖長調子慢悠悠唸書:“兵勝之術,密察敵人之機而速乘其利,復疾擊其不意……”
這樣的夏天,最容易讓人心浮氣躁。
徐冉躁得連話本都看不進去:“他這樣下去不行的!十天了,每天都在神識透支。我嘴笨不會說,你怎麼不勸勸他?你不是很會講道理嗎?”
顧雪絳不急,畫完最後一筆才答話:“你覺得程三會聽人勸?”
“怎麼說?”
“看似好脾氣,其實他最倔。以前是帶著逐流,怕惹麻煩,瞻前顧後,小心翼翼。現在逐流走了,他沒了顧忌,想做什麼做什麼,誰勸的住他?”顧二吹乾紙上墨跡,“別急,劍閣的該看完了,下課我去找他。”
徐冉想了想:“那你記得去,我等會還有架要打。”
“不吃飯就打?昨天我跟你說的都練了嗎?真元輸出掌握分寸,換刀之前記得蓄力……”
課沒意思,一眾學子接頭接耳,竊竊私語,如蚊飛蟲鳴。學舍又悶熱,鐘聲一響,徐冉就踩上窗檻縱身飛躍:“囉嗦,管他那麼多,我瞎打吧!”
不等各學舍人潮湧出,她已躥出老遠,只有聲音傳來:“你先去吃,你沒吃完我就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