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他們小看了拓跋六修,歷史上,沒有趙含章相助,他也把來打他的弟弟和爹都殺了。
何況,現在他有趙含章這個隱隱約約的後盾呢?
箕澹暗示衛雄要重新選擇了。
衛雄臉一沉,直接拒絕,「父子相殘已經是大惡,我再助子逆父,更是天理不容,不行!」
說到這裡衛雄心中一動,「或許我們可以反過來去勸大王子,只要他後退一步,負荊請罪……」
「這不可能,」箕澹道:「先不說大王用儀仗羞辱大王子一事,別忘了,棗夫人剛為護他戰死。」
衛雄沉默不語。
「而且,你覺得大王真的會因為大王子負荊請罪就放過他嗎?」箕澹輕聲道:「大王老了,而大王子正當壯年,武功謀略皆不差,他也在害怕大王子。鮮卑……他們的勢力更迭比中原更殘忍。」
魏晉不說了,目前還沒有出現因為皇位而父子相殘的事例,但漢武帝冤殺太子僅僅是受讒言所害嗎?
或者說,他為何不親自問太子,而是直接相信了讒言?
因為他老了,而太子年輕,他害怕太子取他而代之。
有禮儀之稱的漢國如此,何況不受教化的鮮卑呢?
為爭首領之位,父殺子,兄弟相殘都是常見的事,自然也有子殺父,甚至妻殺夫了。
不錯,鮮卑的女人因為習俗的原因,可以代夫,代子掌權,甚至可以直接取代夫和子,所以他們的鬥爭只會更殘酷。
這樣的前提下,別說拓跋猗盧還有一個兒子,就算沒有,他也會選擇殺掉對自己產生威脅的兒子,再收養義子就是。
主打一個不求傳宗接代,只要自己過得快樂。
箕澹跟隨拓跋猗盧多年,早把鮮卑部族摸透了。
衛雄迷茫了。
箕澹見他一臉呆滯,就壓低聲音道:「除了這兩條路外,還有一條路。」
衛雄額頭青筋微抽,目光緩慢的落在箕澹臉上。
箕澹默默地與他對視,輕聲道:「代國有三萬多戶漢人、氐族和底層鮮卑,他們過著朝不保夕,隨時因違犯律法而被滅族的危險,你協理軍政,應該知道這兩年悄悄舉家逃兵役的人有多少,又有多少人為了掩護一人逃跑而舉家自盡,他們都逃到了哪裡?」
「你,」衛雄聲音艱澀,「何時有了這樣的想法?」
箕澹道:「從大王讓三王子坐上他的儀駕,假冒他招搖過市,騙大王子下跪那天開始。」
衛雄不信,「你那麼快就能決定好帶走這麼多人?」
箕澹小聲道:「自然不是,你當知道,趙含章的暗部無處不在,他們在三年前就聯絡上我來。」
三年前,匈奴大戰還沒開始呢,當時匈奴國還稱王稱霸呢。
衛雄:「當時你力勸大王出兵幫大晉,也是因為……」
箕澹道:「雖然他們的確給了我一點錢,但我不是為了那些錢,我是晉人,是漢人,我一直牢記這一點。」
衛雄無話可說了。
箕澹催促他道:「你怎麼想的倒是給個回話呀,看這樣子,明天大王肯定不啟程了,甚至這一趟洛陽能不能去成還不一定呢,他要是真的出兵,得趕緊做出應對之策。」
衛雄扶額沉思,半晌後問道:「你確定能把那三萬戶人都帶上?」
「我確定,這是那些人向我保證的,人直接遷往太原、晉陽、平陽一帶,甚至,還能去洛陽一帶。」
現在是哪兒哪兒都缺人,別說三萬戶,就是三十萬戶給到趙含章手上,她也能安排得下來。
不過當今天下也沒有三十萬戶的散戶讓她安排了。
衛雄咬牙道:「好!」
箕澹大喜,衛雄是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