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不打算談論的意思。鍾離嫵也不勉強他,將杯裡的酒緩緩喝完,放回到桌案上,站起身來,“我回去準備準備,明早卯時來找你。”
簡讓笑得像個地痞,逗她:“急什麼,長夜漫漫,陪我說說話多好。”
“讓我陪你?”鍾離嫵也笑,“我只怕你不敢讓我留下來。”
就沒有她不能接的話。簡讓笑意更濃,卻沒反駁。換在平日,少不得要用激將法把她留下來,今晚還真不行,他還有事。
鍾離嫵往外走去,背對他一揚手,“記著,別起晚了。”
簡讓瞧著她裙襬下時隱時現的純白小靴子,提醒她一句,“山路難行。”
“知道。”
翌日早間,簡讓見到鍾離嫵的時候,先是訝然,繼而失笑。
她換了男子裝束,長髮用竹冠束在頭頂,上衣樣式與短褐相仿,玄色,長度及膝;腳上登著一雙玄色小靴子,高及膝下;中間現出一截同色的緞面中褲。
這樣看起來,她像是個十二三歲的小男孩。讓他失笑的並不是她的打扮——
她左手拎著竹籃,籃子裡窩著還在打瞌睡的雙福,右手拎著一個小箱子——比尋常書生的書箱要大一些。
簡讓不由得俯身,摸了摸雙福的頭,“她走到哪兒你跟到哪兒,哪裡像貓。”
雙福的耳朵動了動,繼而翻了個身,變成慵懶的側躺姿勢,前爪碰了碰他的手。
“吃過飯沒有?”鍾離嫵問他。
“吃了。”簡讓又逗了逗雙福,站直身形,對杜衡偏一偏頭,“走。”
杜衡負責帶漁具,另一名小廝凌霄留下看家,照顧四喜,若是有事,騎快馬去通稟。
“跟客棧借了馬車,小虎趕車,到山下之前我跟雙福都不用走路。”鍾離嫵邊走邊道,“你呢?”
簡讓不解,“我怎麼了?你借的馬車我不能坐?”
“……”鍾離嫵加快步子往前走,沒好氣地道,“就跟你借根魚竿而已。”又沒說請他一起坐馬車。
簡讓聽出她的言下之意,“魚竿不是很容易做成麼?”心說誰讓你找的人不對的?換他來,一天就能做好。
“結實的魚線用完了,掌櫃的手邊沒有,要在庫房裡找。”
“該,誰叫你運氣不好。”
不管鍾離嫵情願與否,簡讓還是與她一同坐上了馬車。
凌霄在馬車出門前找到小虎,詳細詢問了幾個人要去何處。
簡讓把竹籃拿到自己身邊,把玩著雙福的小白爪,“它不會亂跑麼?”
“不會,至多是偷空自己玩一會兒。”鍾離嫵心裡那點兒火氣已經消了,和聲解釋道,“以前就總跟我一起去山裡釣魚。”
“那就行。”要是釣一次魚把雙福丟掉,他就不答應。
鍾離嫵手肘撐在矮几上,手託著下巴,問他,“你怎麼這麼喜歡貓啊?”
“不知道。你呢?”
“我也不知道。”鍾離嫵一笑,“要是說得出喜歡的原由,興許就找得出不喜歡的原由。”
喜歡應該是沒有理由道理可講的。
簡讓頷首以示贊同。
竹籃底部鋪的是一張小小的薄薄的獸皮毯子,鍾離嫵掀開一角,取出一張圖,鋪開在矮几上,指著一個地方,“我要去這兒,不反對吧?”
簡讓看都不看,無所謂的態度,“哪兒都行。”
鍾離嫵抿了抿唇,不再理他,湊到車窗前觀望一路的美景。
島嶼被蒼茫海域環繞,但是島上不乏山林,只是居民大多扎堆居住,山林便成了人煙極少的所在。
正因山中居民很少,引人入勝的美景才能一直維持原貌。
鍾離嫵今日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