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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明稷見她這樣,心頭略微有些火起,但還是隱忍著去問已經哭得沒了聲音的鄭玉磬,“太后可是哭得累了,要不要朕傳人送水進來,給你潤一潤喉嚨?”
他冷心冷性道:“若是還想不明白,那就繼續在這裡哭下去,朕有的是時間等你。”
“三郎,你別欺負我了好不好,”鄭玉磬軟了下來,她低聲去求蕭明稷,“我不哭了,我不哭了。”
她胡亂地擦拭著眼角的淚水,說著不哭,可是無辜又流露著憂愁的眼睛時常會湧出晶瑩的眼淚,雖然更叫人有了欺辱的想法,但蕭明稷瞧見她彷彿是有從前幾分模樣的嬌蠻,到底還是軟了心腸。
“朕怎麼欺負你了?”蕭明稷頗有幾分冷淡道:“作為人子,朕難道還不夠關心體貼太后嗎?”
與先帝的下場相比,他自問待她已經足夠寬仁了。
“你怎麼不是在欺負我了,你就是在欺負我……”
鄭玉磬像是扔掉了一塊燙手的山芋那般,只觸碰了一下便再也不敢碰皇帝送來的手帕,她想起清寧宮中這個時候等著她回去的元柏,心如刀絞,但還是竭力叫自己哭起來顯得梨花帶雨一些。
“你叫甯越觀刑,還把溧陽的手送給我,甚至還叫你的內侍來羞辱我這個太后……三郎,你半點也沒有把我放在心上!”
她柔弱無助地從地上起身,望著自己的手,低聲啜泣道:“皇帝,你是不是一定要把我折磨死了,你才覺得心滿意足?”
深宮裡的貴人雖然殺人也見慣了,但是卻沒有見過太過不堪的畫面,鄭玉磬想象不到皇帝會有多恨自己,更恐懼那樣的禮物。
彷彿是皇帝在威脅她,連溧陽這樣幫助他登上皇位的功臣只要不聽話都一樣要被處死,更何況已經樹倒猢猻散的她?
收拾一個試圖爭權奪位的太后,更是小菜一碟。
她就是死也要死得痛痛快快才行,決計不能被皇帝用酷刑折磨而死。
“三郎要我死,我怕是也活不到明日,”鄭玉磬強忍著害怕與顫慄道:“既然皇帝想要太后與先帝一同歸去,那我這些時日一定交給聖上一份滿意的答案。”
她入宮以後本來就是在刀尖上生活,只是手中還有一瓶藥,岑建業給她的時候大概想象不到,來日鄭玉磬會在這種時候選擇動這瓶藥。
“只是我有一件事求皇帝,”她能從蕭明稷手裡活下來自然是最好,但若是皇帝執意要她死那也沒辦法的,鄭玉磬顫聲道:“你能不能留下元柏的性命,別殺了他”
“其實太后雖然從前有許多對不住朕的地方,可也不是非死不可。”
蕭明稷見她萬念俱灰的模樣,心裡暗妒,猜想她是不是因為知道了先帝的死訊,而起了追隨先帝於地下的念頭,但是見鄭玉磬如此在意她的兒子,冷笑了一聲,放下心來。
她才不會輕易尋死覓活,只會想法子活下來的。
但是這,也正好合了他的心意。
“不單太后不用死,朕也不會殺了秦王,反而會妥善安置。”
“朕有一個提議,太后不妨聽一聽,”皇帝隻手捏住她柔媚的下顎,淡淡道:“太后鄭氏出身中書令鄭家,若是病重,想來鄭公家裡總也應該有與太后相親的侄女輩,朕傳她們入宮侍疾,太后下旨,留下一個在朕身邊伺候,也是合情合理。”
“無名無分的宮人?”
鄭玉磬當然不會覺得皇帝是要再納中書令家裡的女子做嬪妃,無非是又想將她留在身邊,又要堂堂正正,她驚呼了一聲,但是看見蕭明稷眼中精光湛湛,想到已經化為灰燼的先帝,還是示弱地應了一聲“嗯”。
雖然弱如蚊吶,但是這答應來得太痛快,叫蕭明稷都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