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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對待剩下的幾位嬪妃,聖上便從來不會叫錯貴妃的小字。
說到底無非這些女子都是花鳥使們隨意從各地選拔上來的,聖上對貴妃又是疼惜慣了的,待這些女子也稍微好些,只有她是東宮刻意奉上討聖人歡心的玩意兒,聖上喜歡她模仿出來的樣子,可是又鄙夷她的處處模仿。
皇帝對東宮的不屑悉數發洩到她身上倒也沒什麼要緊,聖上越不喜歡皇長子,三殿下才越有機會,但這些言論承歡殿裡的嬪妃宮人沒少聽過,但是從孫美人口中說出來,多少還是有些叫人難堪。
果然,貴妃才稍微有些好轉的面色便有些變了,她的眼神中多了幾分審視,回望幾個宮中資歷老些的嬪妃,見眾人低頭,也不必另外尋找答案。
王惠妃低頭不言,實際上卻在瞧貴妃神色,到底也不過是剛入宮沒多久的小姑娘,忽然得知一個旁人都明明白白清楚、唯獨自己不曉得的秘密,呼吸略微有些起伏,連那故作平靜的語調裡都有些不加掩飾的敵意。
貴妃能得聖上寵愛,自然也不是一個蠢笨的,電光火石之間,那些早在心頭種下疑惑的前因後果自然能想明白。
若這位鄭貴妃能有這份機敏,也就不枉費她這些日子往錦樂宮裡吹的風了。
枕珠感受到貴妃驟然用力的手,連忙將貴妃扶得更穩當些,她知道貴妃如今有幾分做戲的意味,但那輕蹙的眉頭與隱現青筋的鬢角卻並非全然作偽,那藥已經服用了幾日,只差最後一點引子了。
“果真如此嗎?”
貴妃輕聲一笑,叫吳麗妃想起來當年張貴妃在時對待那些在孝慈皇后生忌時不敬的嬪妃,不過如今貴妃並不是為了孝慈,而是為了她自己的痛快和臉面。
“那就煩請鍾婕妤在外面跪著為皇后祈福好了,原本就是大皇子送上來的人,想必早早就拜見過孝慈皇后慈容,不必巴巴趕到這個時候一起進來惹人厭煩。”
鄭玉磬瞥了她幾眼,輕飄飄道,“好在是聖上親賜封身的女子,叫你跪著,倒也不怕跪出一個身孕來。”
聖上賜了絕育藥物之事並未刻意瞞人,但是鍾妍近來得寵,因此也無人敢說。
鍾妍的隱痛都被貴妃戳破,她惱怒不堪,但是卻又無力反駁,剛剛直起來的膝蓋一打彎,重新又跪了下去。
主子都跪了,她身邊的川綠自然也得跟著一道陪著,後宮中的宮妃浩浩蕩蕩地隨著貴妃往裡面去,將宮道顯得格外寬闊,獨留下她們主僕幾人。
“娘子,貴妃未免也太不講道理了些,”川綠見鍾妍難堪,心裡亦是忿忿不平,望著鄭玉磬的背影低聲恨道,“那位到底是喜歡她什麼,就憑生得這樣一張好臉嗎?”
她話裡的那人即便叫人聽見了卻也只以為是鍾情貴妃的聖上,並不會聯想到旁人。
鍾妍只從溧陽長公主口中知道鄭貴妃同三殿下有私,卻不知道這一分私情從何而起,又到了哪一步,聞言面有不悅:“你混說什麼呢,她有什麼要緊?”
禍從口出,連累了三殿下才是最不值得的。
她知道幾位高位嬪妃瞧不起自己,也不願意貴妃為聖上生下孩子,孫美人不是三殿下精心挑選的女孩子,但或許無心插柳柳成蔭,反倒比那兩位更像些,她素日便冷了些,不怎麼在聖上面前舉薦她。
沒想到這個女子會是選在了這個時機同貴妃獻媚求饒,雖說貴妃進殿見過孝慈皇后畫像自然也會起疑,可是她這般在祭禮前挑明,貴妃受盡嬌寵,不恃寵生驕,藉機打壓人才怪。
“那咱們現在怎麼辦?”川綠不無擔憂道:“這春日雖暖,可風猶料峭,難道娘子便一直在這裡跪著,叫人看去?”
這祭禮的禮服不輕,距離結束還有一兩個時辰,跪久了難免會有汗意,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