慮終於消散,深吸一口氣,道:“傳本將軍軍令,明日一早,大軍向烽火臺進發。”
一夜暴雪,天地一片素白。
次日一早,天色未亮,狄人大軍便浩浩蕩蕩往烽火臺進發。大雪沒過馬蹄,稍稍阻礙了行軍速度,等到了烽火臺高牆之下,大雪已經轉為小雪。
烽火臺上一片死寂,雪花無聲覆蓋在高牆城垛上,弓弩上結的冰甚至長出了尖銳的稜刺,天空不時傳來幾聲粗啞的禿鷲鳴叫。之前幾次反攻遭遇到的阻擊絲毫沒有遇到,霍烈幾乎是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烽火臺的城門前。
這一刻,霍烈終於相信,謝琅是真的凍死在了烽火臺上。
霍烈坐於馬上,高高舉起手中刀,吩咐攻城,不過一刻功夫,狄人先鋒便輕而易舉推開了那道厚重城門。
城門後空空蕩蕩,雪地裡橫七豎八躺著幾個身上落滿雪計程車兵。
狄人士兵上前一探,道:“將軍,都凍死了。”
這個答案,其實已經不用說。
一名狄人將領與霍烈道:“大將軍,剩下的事,就交給末將們來辦吧,上面情況還不知如何慘烈,將軍在城外等便是,免得汙了將軍雙目。”
霍烈卻道:“本將軍要親自去給謝氏的世子收屍。”
“是。”
將領知他脾性,不敢再阻攔,到了通向烽火臺的長階前,先一步下馬,在前面帶路。
一路走,兩側皆可見凍死凍僵計程車兵,越往上走
,越是多,地上散落著炊具和被風吹破的營帳碎片,以及未點燃的火堆,等走到烽火臺最高處時,狄人將領忽然停住腳步,指著前方道:“大將軍快看!”
霍烈雙目銳利望去,只見城牆最高處的城垛下,屈膝靠坐著一個人,那人鎧甲上落滿雪花,生著一張俊面犀利猶如寒劍的臉,雙目緊閉著,手已經成青白之色,卻仍緊緊握著一根早已倒在地上的旗杆。
霍烈雙目驟然一縮,一瞬之間,幾乎忘了呼吸。
“哈哈。”
“哈哈哈。”
下一刻,霍烈大笑起來。
“謝琅,沒想到,你堂堂一個謝氏世子,竟然真的凍死在了烽火臺上。”
“這都是你咎由自取!”
霍烈伸手,親衛立刻將刀呈上。
霍烈拔刀出鞘,一步步往高處走去,最終停在謝琅面前。
“大淵皇帝視你為眼中釘肉中刺,還守著這旗作甚呢。”
霍烈一腳踢開了旗杆。
“今日,我便將你的頭顱割下,送給大淵的皇帝。”
霍烈大笑著,倏地揚起刀。
幾乎同時,一道道尖銳刺耳的哨聲,自四面八方響起,彷彿一道道被割裂的巨弦,直驚得空中盤旋的禿鷲都迅速散開。
霍烈刀鋒還未落下,便覺一股巨力,海潮一般朝他撲面湧來。
“大將軍,有詐!”
站在後面的狄人將領忽然尖銳著聲大呼,如看鬼魅一般,看著那些已經凍死凍僵計程車兵從雪地裡翻滾而起,露出藏在雪裡的刀,砍向毫無防備的狄人士兵。
留在城外的其他狄人將領察覺不對,立刻領兵往烽火臺上衝去。誰料衝到一半,一堵巨石忽從城門樓上墜下,,一名狄人大將夾在中間來不及躲閃直接連人帶馬被壓成肉泥。
看著這慘烈畫面,後面計程車兵竟一時不敢前進。
“繼續衝!”
“誰敢後退一步,格殺勿論!”
狄人將領用西狄語大喝。
烽火臺上,那股力道太強勁,顯然蓄勢已久,霍烈借勢後退一步,眼神陰冷狡黠盯著緩緩站起來的謝琅。
霍烈投以欣賞的目光。
“不愧是謝氏的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