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朝堂上哪裡還有言官的立足之地?!臣人微言輕,即便受了天大的委屈,也無人主持公道,既然如此,便不如到地下去請先帝給個說法!”
語聲還未落地,他便已猛然衝向大殿內的圓柱。
他要做成死諫這件大事。
然而他這玩兒命的行徑被人阻止了:顏學開及時欺身過去,在他跑出三步後便拎住了他的衣領,輕輕鬆鬆地把他扔回原位。
奉命在大殿守衛的都是顏學開的手下,此刻見狀,默契十足地跨前幾步,死死地盯住那些言官。
方誠濡回過神來,大哭著跪倒在地,要以頭撞地。
顏學開將他提起來,扣住他的後脖頸和一手的脈門。
裴行昭快要被氣笑了,“想死?出了宮門,隨你怎樣。在宮裡,哀家得奉行祖制,言官如何張狂,哀家都要寬容忍讓,可不敢讓你們出閃失。”
“諸位請回吧。”張閣老走過去,婉言規勸,暗示他們見好就收。
那些人怎麼肯依,又圍攻起首輔大人來,數落他坐視言官受辱,只會和稀泥,委實辜負了先帝寄予的厚望。
人的耐心是有限的,裴行昭的耐心尤其有限。她站起身來,走到龍書案前,拿起上面的一方硯臺,略略施力拍下,大殿安靜下來。
“來人!”她冷聲道。
英國公卻跪倒在地,並不看她,直接道:“當日臣與方大人起了口角的原委,請太后娘娘和諸位大人聽一聽,評判是誰之過。那晚……”
他再不能顧及母親了,他得讓大家明白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否則,日後還有何面目說是為人臣者?
可在此時,聽著太后要發作的許徹攜孫千戶進殿來,打斷了英國公的話:“太后娘娘,微臣和手下有要事稟明,正關乎英國公與方大人發生衝突的始末!”
“說。”
孫千戶將事情又講述了一遍。
朝臣聽了,情緒不同的視線紛紛落到方誠濡臉上,的確是打人不打臉,可罵人不也不能揭短兒麼?他怎麼能在英國公的母親病重之際罵那種話?擱誰又能不抽他?
裴行昭釋然,卻已對這原因並不在意,睨著眾言官冷冷一笑,“就算是這樣,他們也還是不想前功盡棄,以哀家的猜測,被逐出宮門之後,便要拉幫結夥地在宮門外哭先帝,哭列祖列宗。”
張閣老有點兒無奈了——現在不想平息事態的是小太后了,這可怎麼辦才好?
裴行昭道:“倘若有人膽敢如此,禁軍便將人挨個兒拿下,綁到菜市口,宣佈事情始末之後,各打五十大板!”她望著顏學開,“尋常門本章用爪機碼的,錯字較多,明天更新前一起修改,抱歉抱歉
鬧事的言官全被禁軍叉出去, 趕到宮門外。
終於消停了。
裴行昭喚首輔、次輔,“兩位都御史結黨鬧事, 著回鄉丁憂, 問問各自的列祖列宗,言官是不是該這麼個當法。
“今日之事,明發告示、邸報, 曉瑜各地百姓與官員。
“即日起,那些言官不論何故, 耽擱一日公務扣一年俸祿,超出三天, 著人替補;若有挨板子需得養傷的,不再留用。
“候缺滯留京城的官員不在少數, 酌情提拔一些便是。”
兩位閣老一一記下,恭聲領命。
裴行昭環顧眾人, “朝廷不是不容人進諫, 更不是不容人說話,可好端端地用卑劣的手段意圖扳倒重臣的事,不論是文官武職, 哀家都容不得。諸位若是為他們意難平,儘管上疏指正哀家。今日勞煩諸位了, 散了吧。”
朝臣行禮告退,循序離開。
英國公和張閣老留了下來。
“太后娘娘,大恩不言謝。”英國公深施一禮,“此事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