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枝蒽想了想,「差不多。」
那時候聯絡不上祁岸,宋枝蒽很擔心。
隔了幾天,她又嘗試著打過一次電話,沒想到接的人是祁岸的父親。
他父親和祁岸形容的一樣,沉穩威嚴,有著天然上位者的壓迫和不可理喻,毫不留情地告訴她,不要再纏著祁岸。
殘忍又直白的幾句,讓年幼的宋枝蒽啞口無言,又好像突然就被一盆冷水淋醒,看清眼前的事實。
被掛電話後,她還是不甘心,等了好久好久,可從那以後,她再也沒接到過祁岸的電話。
再然後,她的手機就在公交上被小偷偷了。
這件事她不敢告訴外婆,就只能用以前的老人機,還是何愷主動提出用雙開微信幫她掛號,方便等祁岸的回覆。
所以後來,宋枝蒽每次上微信看,都是借用何愷的手機。
可就算這樣,宋枝蒽也沒收到過祁岸的隻言片語。
到最後,她還是從何愷口中得知祁岸要出國的訊息。
何愷看出她的失魂落魄,說去幫她跟祁岸好好談一談,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宋枝蒽沒阻攔他。
她也想知道為什麼,為什麼祁岸說消失就消失。
哪怕那個真相是殘忍的。
事實證明,她料的沒錯,何愷帶來的答案和她想像中別無二致。
那就是,祁岸對她的所有好,都是對妹妹那般的。
「這事情走向怎麼這麼突然。」
蔡暄有些難以理解,「你當初就沒想過,這事兒是岸哥他爸從中作梗?他爸那麼有錢,稍微用點兒手段,就能讓你倆聯絡不上,你有沒有考慮過這點?」
「考慮過。」
「……」
「所以我去了趟帝都。」
沒想到一向循規蹈矩又乖軟的宋枝蒽能做出這樣的事,蔡暄胃口被大大吊起來,她驚訝地看著她,「然後呢?你和他見面沒?」
宋枝蒽眼神空茫,似乎並不願想起那段過去,但也還是開了口,「算是見到,但又沒當面見。」
蔡暄睜大眼。
宋枝蒽自嘲般笑了下,「我去了他的學校,然後看到,他在學校矮巷口,和別的女生接吻。」
那是大雪隆冬的夜。
不到七點,天卻已經完全黑透。
雪花翻飛,冷風拂面,她穿著笨重的羽絨服,順著好心人指給的方向,來到學校附近的那條紅牆矮巷。
然後就看到,昏黃光線下那兩道交纏的年輕身影。
嬌柔的女生緊緊貼在男生懷裡,被吻得氣息不穩,男生卻霸道十足地把人牢牢緊固在矮牆上,始終不肯放行。
諷刺的是,那一刻他的手上,還戴著和她一對的烏銀手環。
是他之前去寺廟求來的,說是兩人一人一枚。
手環外側刻著《文殊菩薩十大願》的梵文,寓意考試順利,得償所願。
那瞬間,宋枝蒽彷彿被抽走所有力氣,心裡那座執著的小房子,也猝然塌陷。
她再也沒有勇氣做什麼,任眼淚在風雪中肆意,怯懦又自慚形穢地往後退了兩步,轉身倉惶逃離到白茫茫的雪色中。
聽到這裡,蔡暄已經徹底無語了,「岸哥怎麼是這種人啊??這不就是始亂終棄?」
「不是的,他沒有。」
宋枝蒽哽了哽,為他說話,「他從來就沒對我承諾過什麼。」
「甚至他已經明確告訴了何愷,他對我是怎樣的態度。」
「是我非不死心,過去求證。」
「可是——」
蔡暄不大服氣,「可是他跟你曖昧了呀,他給了你他喜歡你的感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