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他之外,舞得最歡的就是以應雪為首的小團體。
那些女生倒不至於像鄭威那麼明目張膽,只是她們會借著性別優勢,近距離圍繞在宋枝蒽身邊,用語言讓她難堪。
宋枝蒽始終記得那句最刺耳的話。
幾個人以應雪為中心,在體育課上遠遠注視著她,一邊大聲笑,說她是祁岸家的小保姆。
如今大少爺走了。
小保姆沒了靠山,失魂落魄。
這樣那樣難聽的話,幾乎充斥著宋枝蒽所有的生活空隙。
印象中最受傷的一件事,就是某天放學,她後背不知被誰貼了一個大大的字條,字條上寫了三個大字——「低能兒」。
後來還是回去的路上,她遇到了一個好心大叔,大叔告訴她這件事,並幫她把身後的字條撕下來。
即便在心裡告訴自己,要堅強不要哭,可在大叔安慰她的那一刻,宋枝蒽還是扛不住地落下淚來。
她勉強笑著搖頭,說沒事的,這只是別人的惡作劇,開玩笑。
好像這樣,就不必真的面對那些苦澀澀的惡意。
她也不是沒有反抗過。
只是那些人聯合在一起的浪潮太過洶湧,她剛起一點頑強的火苗,就被生生撲滅。
從那以後,宋枝蒽對去學校產生了深深的恐懼。
好在那時轉校的童樂樂,偶爾會和她私下聚一聚,幫她排解煩躁,以及當時負責教語文的林老師,只要看到那些人針對宋枝蒽,她總會很嚴肅地制止並教育。
也就只有她在的時候,宋枝蒽才會有安全感。
那段期間,祁岸不常給家裡來電話,即便打來,大多數也都是趙淑梅接的,宋枝蒽偶爾會在旁邊聽聽他的聲音,得知他在那邊還好,就默默回到樓上去做題。
好像一夜之間,她跟祁岸退回到最陌生的關係。
甚至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日子像蝸牛一樣緩慢又艱難地前行,有考學的壓力,也有來自身邊人的針對,就是那段最難熬的時光,何愷走進了她的生活。
在鄭威欺負她的時候,是何愷把鄭威拽到一旁,用男生之間最直白的武力方式來警告。
在應雪那群小團體嘲笑她的時候,又是何愷在旁邊把人趕走,替她解圍。
因為有他幫忙,漸漸的,身邊那些惡意終於開始收斂。
宋枝蒽也因為感激何愷,和他不知不覺走近。
那時的他對宋枝蒽而言,就像一道明媚爽朗的陽光,灑在她晦澀難安的生活中,帶來新的生機。
與此同時,她也終於和祁岸再度聯絡上。
那是在趙淑梅給她買了人生中第一個智慧機後。
因為後媽的緣故,宋枝蒽從前生活很拮据,家裡的資源幾乎全都給了弟弟,即便身邊同齡人都用了智慧型手機,宋父也沒有捨得花錢給她買,始終說供她讀書就要好好學習,不要搞些亂七八糟的。
宋枝蒽明白他們的偏心,也懶得去計較,就真的乖乖用著一二百塊買的老人機,平時除了讀書學習,也沒有多餘的娛樂。
童樂樂知道這事把她那糟心的後媽罵了一通,而後又幫她申請了微信帳號。
因為不太懂操作,宋枝蒽在微信介面發現祁岸的帳號後,手一抖就點了申請。
當天晚上,祁岸透過了。
也不太記得到底是誰先開口說的話,總之,兩人冰封了快一個月的關係,就這麼慢慢解凍。
宋枝蒽從來不是一個勇氣可嘉的人,她到底沒問祁岸,為什麼他什麼都沒說就這麼走了,又為什麼這麼長時間,一次也沒找過她。
那時的她,就像一個靈魂貧瘠的拾荒者,根本不奢望命運額外的饋贈,只要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