笠也總算能洗個澡,好好休息一下,第二天一大早,先去了活禽市場,買了只雞,又找了一家餐廳,讓後廚幫忙熬雞湯。都弄完,他才去醫院,順便還在花鳥市場停了停,仔細挑選了一束花,一盆綠色植物。
江韌醒來後,還沒有跟他說過一句話,不過醫生說一切都正常。他懷疑他可能是失憶了也說不準,可從他的眼神可以看出來,這種可能性很低。
他的眼神很冷,那種冷,像是剝離了所有感情和情緒。
他拿著東西到了醫院,病房門口多了兩個人,裡面倒是沒人,門口的人沒有攔他,程江笠推門而入,今天天氣不錯,陽光燦爛。江韌閉著眼,似乎還在睡覺。
他立刻放輕了腳步,走到床頭櫃前,先把雞湯放好,然後把盆栽放在窗臺上,枝葉的頂端有一朵將要開苞的花。
又拿了花瓶,把花束插上,放在床頭,坐下來覺得不太好,又起身把盆栽和花束的位置對調。
再次坐下,沒幾分鐘又站起來,看了看今天的病例。
他似乎總也閒不下來,可又無事可做。
終於,在他第三次起身要去衛生間看看的時候,江韌睜開眼。
見著他醒來,程江笠朝著他笑了笑,“吵到你了?”
“嗯。”他點頭。
“對不起。”
“今天以後,你不用來了,有人照顧我。”
程江笠說:“我請了假,可以照顧你。”
“不用。”他拒絕的很乾脆。
程江笠,“身邊總該有個自己人的,那些人跟自己人差很遠,你以前不相信我,現在總該相信我,在湖城的那些天,一直都是我親自照顧你,我對你沒有歹心。”
其實江韌沉睡的那幾日,程江笠在他耳邊說的話,他都聽得見。他也知道,從頭到尾,一直在他身邊的人,就只有程江笠。
江韌:“那又怎樣?你想讓我感激你?”
“不是。”
“那是什麼呢?想告訴你,你跟我不一樣,如果你是我,你會讓自己過的更好?絕對不會活成我這個樣子?你做這一切,不就是想告訴我,我有多失敗?想告訴我,就算我擁有了你擁有的一切,也不會過的跟你一樣的好。因為我就是個惡人,是個人渣,不值得被人原諒,也不值得被人愛,就算死了,也沒有人會心疼。”他冷然一笑,“不要以為你在我跟前裝模作樣幾天,我就會放過你。”
程江笠苦笑。
江韌閉了眼,“出去,別在這裡擾的我心煩。”
程江笠沒有立刻就走,說:“我今天一早起來去活禽市場挑了一隻老母雞,我問過醫生,你現在可以喝一點,我自己不會弄,就找了一家餐廳幫忙熬得雞湯,我親自在旁邊看著。沒放太多作料,老闆說我選的雞好,所以燉出來的湯特別的鮮,我喝了一點,確實挺好喝。你趁熱嚐嚐?”
他說著起身去弄。
說了沒用,倒不如做。
他掀開蓋子,香味飄出來。
江韌眉頭微微動了動,他一直沒怎麼好好進食,吃的都是流質,多數米粥,寡淡沒味道,這雞湯的香味一下將他胃裡的饞蟲勾了起來。
程江笠說:“不過也不能多喝,只能喝這麼一小碗。”
他遞到他跟前,香味更濃。
片刻,江韌睜開眼,眸色狠戾,眼裡透著不耐煩。
程江笠已經習以為常,也不怕他,畢竟現在還是個傷患,做不出什麼大的舉動。
他直接舀了一勺,餵過去,抵在他嘴唇上。
齊辛炎來的時候,就看到這一幕,兄友弟恭的友好畫面。就是江韌的表情臭了一點,一邊喝湯一邊仍然沒有好臉色。
齊辛炎的目光在程江笠身上打量了幾眼,而後拉